小笨蛋一天给我打了多个电话,吵得我睡不着觉,还问我要不要带煎饼回来。
算了,不配眼镜了。
我的眼光没有问题。
月日,天气,雨。
昨天半夜又去她床边站了一夜。
她睡觉是真不老实,一晚不知道掀了多少次被子,还得我一次次给她盖上。
这么麻烦的家伙还是不劳别人照顾了,我勉为其难收下。
距离她成年还有一年时间。
我等得起。
乔浠合上日记本,颤栗的指尖在硬壳上缓缓滑动。
面上平静沉稳,内心波涛汹涌。
她侧头看向窗外,压抑许久的泪水顺势滑过眼角,直直流进她心底。
那些愉悦的,热烈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心动,夹杂在不可置信的震惊中,她神色逐渐恍惚,看着滴水的屋檐安静发呆。
这是第一次,她近距离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所见到的他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沉入大海的泛滥情潮,全被他强行压抑在心底。
他明明忍得很难受,却固执地想等她长大,想以成年人的身份正式向她许诺。
原来,她自认为酸酸涩涩的暗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默契的双向箭头。
乔浠还能依稀记起多年前的那一晚,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态度,他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满眼深情地说:“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我是蓄谋已久,也是势在必得。”
那时的她还小,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现在,当这一切完全摊开在她眼前,她豁然开朗,也欣喜若狂。
她终于明白,那个在她情窦初开时便喜欢上的哥哥,那个记忆中又凶又暖的哥哥,那个一面嫌弃她又一面照顾她的哥哥,那个在她生气时会主动低头的哥哥,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用他的方式表达爱意。
她的暗恋并不卑微。
他一直很用心的在回应。
他把爱揉碎了塞进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里。
期望她能懂。
期望她能晚一点再懂。
乔浠翻身下床,散落满床的笔记本规规整整地放进书柜。
她蹲下来,凝视着藏在书柜里专属他的“心意”,忽然之间很想他。
想轻轻抱住他,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掀开他假装冷漠的面具,抓住那颗因她而颤动的心。
她上床寻到手机,本想给他发消息,可敲字时隐约想起他说有公事要忙,为了当一个合格的贤内助,她强迫自己藏好思念,迅速换好衣服,踩着高跟鞋飘飘然地出门。
楼道里的风很冷,吹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温暖。
她打算这几天多跑几家装修公司,尽快敲定好这件事,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偷跑去他工作的地方,远远看一眼也很满足。
这里不是冰冷而孤独的美国,她再也不会因为想念哭红眼睛。
她回来了。
回到这个充满青春回忆的地方。
而这里,有她深爱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