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想过这个场景,扎刺的时机和位置,要害在哪里,怎样用力,成功或失败后要面临什么,要怎么做。
但最后扎下去的时候,一点也来不及想,只是忍不下去。
眼前这几秒,重新开始思考——好可惜,没所谓得救,失贞,保命,她只想杀了他。
这远远不够,路起棋感到脑细胞此刻似乎异常活跃,等他再压上来,脖子那里有动脉。
不远处传来突然枪响,空气震动,连带屋内的陈设似乎也晃了两下,宣告这处藏身地暴露的事实。
房外,有人在不客气地拍门,“命都要没了还想着干炮呢,走不走。”
李思危犹豫两秒,捂住还在流血的手背,满脸写着不甘心,说:“我还会来找你。”
路起棋想说滚,但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的意识,焚烧理智。
身上像有蚂蚁在爬,她咬着牙,弓身把头埋下去,听到门咚一声合上,发出低声呜咽。
廖希一脚把门踹开的时候,就见偌大的房间,路起棋只身躺在地毯,出于自我保护,抱着膝盖蜷缩成很小一团。
衣服有干涸的血渍,他想了想,半跪下去,膝头挨着肩膀,放轻了声音叫她,
“路起棋,受伤没有,我看看。”
听见他的问话,路起棋艰难地睁开眼,下意识抓住身前那只胳膊。
“…廖希。”
“廖希。”
她展开身体,露出很多处掐痕擦伤,头发乱糟糟,两只眼眶都烧得发红,哽咽着,有点凶又委屈,
“你怎么才来呀。”
路起棋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人推倒,骑跨到他身上。
气氛有些变化。
她神志明显有些涣散,瞳孔扩张,胸脯起伏,裸露在外的皮肤爬上情动的潮红。
坐在廖希的大腿上,自发一下一下蹭着,又要哭,又要笑,依偎在他胸前,仿佛对他毫无芥蒂,全身心的信赖,
“我好怕你不来。”
裙摆以下的隐私部位正贴在勃起,柔软而潮湿,隔着布料挤压。
廖希自认为并不同她熟悉,但身体给出的答案似乎不是这样。轻易地被勾起生理反应,性器抵挤,肢体交缠,身体再相契不过。
他第一次对从他人口中听说过的,两人曾经的恋爱关系有了实感。
路起棋突然仰头,雾色缭绕的眼对上他的,嫣红的唇微张,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
她有些急切地收紧胳膊,说:“…亲亲我。”
廖希认清这张脸,同时领会到她的意图,顿了顿,一个很明显躲避的后仰偏头动作,错开了送上来的亲吻。
像悬崖勒马,劝善误入歧途的犯人,纠正偏航的车辆。
此时扯断一根摇摇欲坠的丝线。
烧得正旺,几乎要没过头顶的情欲,被冷水浇透。
大脑似乎有一瞬间清明,路起棋望着他,轻轻地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