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助理面面相觑,算个机会,可以勇于尝试进入老板家门。
只是走到半路,就接到物业的电话,说公寓里的烟雾报警器响个不停。
挂了电话,宋明额上渗出细汗,镇定地将油门踩到最底。
好在敲门花费的时间比想象中更短,廖希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口,说物业来过,刚走不久。
宋明进门到厨房,以灶具为中心,有溢出又干涸的不明残留物,有熏黑的墙面。
廖希没事人一样插兜,揭过这灾难的场面:“睡忘了。”
他拿开盖子往里看,只剩一层干瘪的碳化物,连带锅底整个儿都烧得焦黑。
“原本是什么?”
“南瓜粥。”
廖希撇下一句,又回到卧室,房门紧闭,过了几分钟,从卧室出来到沙发,拿一个枕头。
他看见宋明还没走,也不介意,晃荡茶几上还剩半拉的酒瓶。
宋明用征询意见的语气:“我联系家政打扫一下吧?”
廖希望向他,突然说:“你会不会偶尔想到高中?”
“那时候我刚认识路起棋——不过跟她后来也没区别,会有什么区别?就是很好玩又很乖的小女生,看起来烦恼很少,在意的事也很少,感觉对她好的资格也需要争取,所以我忍不住想给她制造麻烦。”
“然后我发现自己看她干什么都乐意的时候,也发现自己喜欢她了。”
“早年路起棋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疑虑,像说喜欢她是不是曲线救国;问为什么;以后会不会让狗咬她。我不知道自己是表现得多不靠谱,让喜欢的女生说这种话,决定让她收起奇思妙想,好在她后来不问了。”
从前他花了很多时间,很多心思,使她安心,叫路起棋毫无保留地爱他,信赖他。
也确实成功了。
廖希继续说:“那天她在医院给我打电话,我说顾宝沛的事管她什么事,路起棋反问我说那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们差一点吵起来。”
最后是路起棋平息情绪,开口问,这通电话如果换景安打给他,是不是就不用起争执。
廖希很难也不敢去想她说这话时的心情。
却如同自虐一般,一次次看见那天的场景,一次次看见她独自站在病房门,体无完肤才能问出口的这句话。
廖希想叫她宝贝,想叫她别伤心,想把心胆剖出来,恨不得嚼碎了真心喂给她。
他发现自己对路起棋就仅此一个要求:烦恼不要太多,难过也是,最好永远为一些小事大发脾气,再等他来哄好,像廖希刚认识她时候的样子。
然后他才想到始作俑者是自己。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见面中,叫她失望,给她当头一棒,单方面毁约,无视拒绝她的求救讯号。
电话那头的他最终仿佛默认事实一般,亲手把她送上绝路。
于是路起棋到最后也相信这个人喜欢的是别人。
他把茶几上冷透了的餐盒打开,金黄色的粥体因水分被吸收,结成固态,用勺子切割下一块,表面因此凹陷的一部分,久久没有被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