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她口中,最为珍贵的“亲情”二字。
“从何臆测?”萧寒山撤了两指冰凉的手。
瞧见她有些许凌乱的发丝,上面的水汽都凝成了珠子,没来由地为她轻抚了抚。
温芸有些被动作镇住。
她会想这是不是个手抚心慰的动作。儿时,嫡姐还未归家的时候,她撒野了玩疯了跑回来,爹爹虽会念叨几句,也会无奈梳好她带着长风气息的发。
会吗。
她觉得先前那些没来由的烦闷被风已然吹去了不少。
“费心了。”他哑声道。
从她怀里接过了篮,替她松了力。
萧寒山与温芸前后脚过了侧门,温芸见婆母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裙,便要探入车舆。
温芸便扬起了笑,连忙喊住:“婆母。”
五娘回头,见萧寒山在檐下撑着伞,伞下是他与温芸。
两人立着,倒不似婚时那般站着隔老远的距离,一瞬间让人瞧着还生出一幅良人之感。这大概只能归于年老人的通病了。五娘忽而觉得眼有些痒,没来由地揉了揉。她便又下了车舆,撑着伞迎着两人去。
温芸在前行礼,萧寒山只在后头淡淡致了意。
五娘扶起温芸,眼神又给萧寒山作了答。
“婆母,实在是令眠的过咎,忽而落了雨,我这屋里头没来得及早做准备,这才迟了些。”
五娘温热的手主动盖住了温芸的手,也笑了笑:“不妨事的。”
“公公呢?”温芸带着问询,往婆母的身后瞅了瞅。
五娘拉住温芸的思绪,淡淡笑道:“他身子骨不大利索的,平日歇息得也早,我们收拾得也不早了,我便叫他先在里面歇息了,这会子估计已经眯住了,便不用知会了。”
温芸也便点头,又回头望了望萧寒山,他只立着,单手于身后,应是并无话头讲的样。思索片刻,温芸从萧寒山的臂弯里环了环篮把手。
萧寒山的深眸转过看她。
温芸这会已然不似出门那样心有怒怼,笑着糯道:“夫君,我同婆母再讲几句体己话。”
她伸了伸手。
他没动。
“伞呀。”是一股撒娇的语气。
萧寒山凝了片刻。
也就不顾他淋雨。
然瞧着她又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好好把伞塞进了她的手里。
罗守远自是会上前的。
温芸上一刻见他冷面,下一刻便照做。
细想来,好似这样的场面在这并不算长的时日里也能闪过几回。
哦,他原来吃这套的呀。
温芸依旧盈着笑转身,很郑重道:“婆母,我想再与您讲几句话。”
实则走得也不相远,不过是多了几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