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暗自恼恨,但见二人已经商量开,只能行礼告退。
下午周誉来议事,灵今在一旁奉茶,今天的功课有些难,阿晟完全没了主意,基本都是灵今告诉他,他在言辞上稍作更改,她这会正和阿晟一起紧张。
周誉一听阿晟所答,就知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往常只是几处与他的认知不符,周誉也不会计较,何况灵今能教教他也是好事。
但今日看来,阿晟实在太过依赖别人的意见,他瞥了灵今一眼,开始挑出阿晟的问题,道:“五处不妥当。”
阿晟准备好听摄政王的意见,但周誉却拿起桌上的玉尺道:“打五板。”
一边伺候的人和皇帝都惊了,摄政王要打天子?
只有灵今听懂了,她偷看了眼周誉,跪过去把手伸给他,周誉抓住她指尖,玉尺对准她手心抽了五板,灵今每挨一板都疼得哆嗦,打完手心起了条红愣子,她不敢出声,收回手掌偷偷揉,阿晟在一边看傻了,片刻后才道:“您为何罚灵今?”
“这些东西是她能看的?陛下也能做好,依赖他人怎能有长进?沉翰楚没有教过吗?”
阿晟才点头道:“朕知道了,灵今也是被朕逼迫才看的,您别再罚她了。”
“初犯可轻罚,若有下次,传了廷杖拉到外头去打。”
他这话听上去是在训灵今,其实是说给在场皇帝亲近的所有人听,果然此言一出,殿内连呼吸声都轻了不少。
周誉一直指导阿晟到夜间才回明宫,灵今送他出殿,走远一些后,周誉拉起灵今的手,摊开她的手心道:“疼吗?”
灵今摇头,“主人小惩大戒,灵今知错。”
“跟我在一起随你说什么看什么,在宫里不行。”
周誉严肃道,灵今也认真保证:“我记住了。”
周誉看了眼大殿,道:“他身边的宫人若有心术不正之辈,你找个由头处置了,有什么你不方便做的,就告诉我,或者交给灵梓,她以后需要在宫中长久任职。”
“是,我会留心。”
周誉给她揉揉掌心,“自己当心。”
大殿外,出来换茶水的司羽窥看着灵今与周誉,她见摄政王给灵今揉手心,又从怀里拿出个什么东西,放在灵今手里,似乎是一包吃食。
灵今捧在手心,笑着凑过去亲了口摄政王,摄政王把她推开了些,点着她的额头在训斥她什么,司羽把手里的托盘捏得死死的,片刻之后移开了目光,回身时却撞到了阿晟身边的小太监升才。
升才告罪道:“哎哟司羽姐姐当心些,别伤了您的手。”
司羽朝灵今的方向努了努嘴,“瞧那贱人,勾人的本事十足。”
升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可别胡说,摄政王护她护得紧呐。”
“护得紧还送进来做奴婢?”司羽不以为然。
“姐姐怎么知道一定是做奴婢?”高蝉悄声道:“您可别太大意,陛下不是也对她好?自古权臣,送贴心的女子给天子,可太常见了。”
司羽狐疑道:“你别胡说,摄政王对她这么好,自己不要送给陛下?”
“以往确实不可能,不过你听说了吗?”
升才神神秘秘,转头看近处无人后道:“听说摄政王在民间秘密寻梁府幼女,说是自小离家养在寺庙里,后来走失了。”
他叹了口气道:“梁国公刚恢复身后荣耀,摄政王就这么着急为他寻后代,明面上不关切,私底下的手倒是快。”
司羽皱眉道:“没听过,梁国公还有小女儿啊。”
“贵人家里的事情哪里能让你我知晓?听说是自小避灾,送了出去,也没有进族谱,司羽姐姐,您看她现在得意两边恩宠,届时故交嫡女入京,王爷又没有娶妻,那位置必定是留给尊贵的国公小姐,还有她什么事?”
司羽喃喃道:“你是说…她跟不了王爷的话…很有可能留在宫里?”
升才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走了,司羽望向灵今的方向,见她还站在原地和摄政王挥手,皇帝对册封她一事迟迟未有结果,司羽心里焦躁起来,暗自揣摩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