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周誉和温廷泽一起收拾了碗筷放到厨房,温廷泽趁着灵今和池方在外面,偷偷关照周誉。
“我那个…我之前让你媳妇儿保管了一封信…那什么…你帮我跟她说…帮我烧了!”
周誉点头,他也有同样的烦恼,于是不时得看向温廷泽,温廷泽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明白过来,保证道:“给了池方是吧?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收拾好了东西,周誉便和灵今告辞,池方也和他们站在一起,温廷泽问他去做什么?池方道他都好了,自己不得回家去?
说完便和三人告别,先走了,周誉幸灾乐祸,牵着灵今的手道:“看来是要一个人洗碗,明日别忘了上朝干活去,有不少架要吵。”
和那帮文臣在一起,温廷泽的嘴皮子倒是有用武之地,他看着池方离开的方向,又回过头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顺便拼命给周誉眼色,周誉表示记住了,回了个让他也别忘了的眼神。
镐京街道依然熙熙攘攘,灵今和周誉难得这样散心,他们不急着回明宫,灵今看街上有甜酒卖,拉着周誉去买,周誉一边付钱一边问道:“方才吃了不少,现在还有胃口。”
灵今接过两杯酒道:“主人以前还说我瘦呢,现在嫌我胖了吗?”
周誉捏了捏她的腰,“昨晚来看,确实重了。”
灵今不以为然,递了一杯给周誉道:“胖点,身子好!”
“那倒是。”周誉道:“屁股上肉多,打起来感觉很好。”
大街上他说这话,灵今蒙头喝甜酒,不接他话,她想起方才池方离开了温廷泽家,她道:“大帅和池方老是别别扭扭也不嫌折腾。”
周誉道:“我看不会,就是拉拉扯扯得才能惹得你老是八卦,真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也是,灵今承认自己确实有这种趣味。
“廷泽说,他让你保管了一封信?”
灵今点头道:“是啊,要还给大帅吗?”
“帮他烧了吧。”
“好。”
灵今答应着,她没有问周誉有没有写过这种信。
二人一边走,一边把甜酒喝完,他们行至靠近大理寺狱的街道,周誉往那边看了一眼,灵今问道。
“主人,你想和他谈谈吗?”
周誉想了想,点头道:“难得的聪明人,送他一程吧。”
沉若怀一直知晓名动天下的月露满裳楼,只是他从未来过,今时今日他是将死的囚徒,却能在此地走一遭。
他依然身着皂色长衫,发髻整理得干净,大理寺狱显然给他清理过,他坐到楼顶露台,月色撒到衣襟上,这里是满裳楼景致最好的位置。
面前摆着茶具和好茶,周誉缓步过来,他穿着随意,坐在沉若怀对面也十分随意。
沉若怀身上遍布刑伤,他疼得嘴唇发白,自在不了,只是神情依然云淡风轻,灵今随后跟过来,如在小书院一般,三人坐到当初的位置。
“月露满裳楼名不虚传。”沉若怀翻手看着手里的月色道:“殿下坐拥镐京城最繁华的宫殿,却洁身自好隐忍自持,愚佩服。”
灵今煮着茶,周誉笑道:“大周不能让先生成为柱石,是大周的遗憾。”
“殿下谬赞,殿下才是大周的支柱。”
他看着灵今做茶的手艺道:“娘子做茶越来越好了。”
灵今道:“熟能生巧罢了。”
露台清风吹过,此时早已宵禁,镐京城却灯火依旧。
周誉道:“送先生的。”
沉若怀笑眼弯弯,他娓娓道来。
“当年我与徐娘子来京,正值年关,也是这样灯火通明的场景,我和她看着满裳楼约定,将来等我有了一番成就,必定能得王爷赏识,带着她一起上楼看看。”
“如今我倒是来了。”
他有些落寞,垂下了眼睛。
周誉道:“是周琰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