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染也不恼,只是红着脸道:“我最不喜练字,日后我是要打仗去,写得好赖也不打紧。”
锦美人道:“见字如见人,你这握笔便不对,没有人教你么?”
他用笔杆子敲了敲单染的手,见他纠正了还是不对,便手把手上来教,告诉他该如何发力,怎样写好横竖撇捺。
写着写着,他发觉单染手上发烫,疑惑道:“你真的高热了?”
“还真是……”单染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好热。”
乌须忍不住笑,心道这两人倒是有意思。
单染在秀华宫住了近半年,天长日久相处下来,不得不发现自己的心动,便开始躲着锦美人。
锦美人大为不解,但也由着他去了。
直到一场宫宴上的刺杀。
那场刺杀是针对皇帝而去,然而亦没有放过锦美人,他是皇帝吊命的药,一死老皇帝便彻底没了希望。
那柄幽蓝的刀直刺而来时,锦美人躲不开,他被封印的修为远不到支撑他用术法闪开的程度。
但即使真的挨上一刀又如何,他的体质天下奇毒也为难不了,只要能留有一命,便是无妨,没准还能更有利于他的计划。
可单染挡了上去。
刀划破他的衣袖,带出了一串血珠。
那一瞬间,在场除了围观的仙者们,没有人看清了锦美人的表情。
惯来冷静的他有了一刹的慌乱。
场面一团乱,单染和锦美人回到秀华宫时,单染还有力气开玩笑,眨眼间就软倒下去。
锦美人令人将他搬到床榻上,一诊脉连脸色也变了。
他坐在榻头,掰开单染的嘴灌下去许多汤药,却只能眼见着这小殿下的脸一点点灰败下去。
末了叹了口气,对宫人们道:“下去吧。”
乌须正看得津津有味,玄微却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非礼勿视。”
“哦——”乌须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见锦美人开始宽衣解带,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与珠鸣一道退了出来。
院子里雪霁后清爽无比,乌须寻思他们这治病估计要一段时间了,便伸了个腰,对珠鸣道:“如此看来,又有命劫在里头,但究竟能不能判定到命劫,还要看天道那边如何说。”
珠鸣点点头,满脸都是自家小鸟儿被植物啃了的无奈。
乌须君见玄微站在树下,不动声色地挪过去,踢了一脚树干。
“哗啦”一声树冠上的雪全落了下来,虽不至于真的淹没他,乌须还是捧腹大笑。
笑罢道:“很快观山镜便会结束。”
玄微有些诧异,乌须道:“他们并没有相处太久,很快单湘荷便会回来,骨瘴也会爆发,待看到他们的终局,观山镜就会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