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却无法减轻儿子和自己的半分痛苦。
老人家原本就体弱多病,整日咳嗽不断,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添了年幼的孙儿需要抚养,这沉重的打击几乎要击垮她。
她紧紧地抓着李大郎的衣角,嘴里喃喃自语。
“儿媳啊,你睁眼看看啊,孩子还这么小,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哥,你别这样,你这样,嫂子在下面也走得不安心啊!”
李大郎的妹妹,不过十二三岁。
哭得双眼红肿,她紧紧地抱着哥哥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一些悲伤。
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无力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李大郎怀中,被襁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小婴孩,正挥舞着稚嫩的小手,口中发出微弱的啼哭声,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母亲。
豆腐媳妇是家中顶梁柱,如今她惨死在采花贼手里,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和风雨飘摇的家,家里的天也塌了大半。
年迈的母亲需要人照顾,年幼的妹妹还未成年,家里还有几亩薄田需要人耕种,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李大郎一个人身上,让他如何不悲痛欲绝。
周围的
百姓,看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无不为之动容,许多人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众人他们纷纷摇头叹息,对李大郎一家充满了同情,也对那丧尽天良的采花贼充满了愤恨。
“之前也不晓得是谁,在茶馆里说得唾沫横飞,骂咱们府衙无能,说抓不住采花贼,现在怎么说?”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腰间别着大刀的汉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咱们段捕头一出马,这不就手到擒来了?”
“可不是嘛!段捕头真是咱们杭城的英雄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百姓们对段捕头的英勇行为极度赞赏。
“府尊大人也真是英明神武,这回一定要严惩采花贼,最好是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年轻书生高声提议。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共鸣。
“对!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人群沸腾起来,叫嚷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府衙门前仿佛炸开了锅。
“哎,你们看,死了姑娘的人家,怎么就豆腐媳妇的丈夫来了?柳家布庄和王员外家怎么没见着人啊?”
眼尖的妇人发现了端倪。
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同伴,压低了声音询问。
“哎呀,你小声点!不要命啦!”
旁边的妇人连忙捂住她的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见没人注意到她们,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忘了之前那些传言了?说是柳家和王家为了名声,之前还想把这事情压下去呢!”
“啊?真的假
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先前说话的妇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谁知道呢!”
旁边的妇人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
“不过,有钱人家嘛,最是注重名声了,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稀奇……”
她一边说,一遍斜着眼睛看向柳家布庄和王员外家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