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耳力都不差,更何况隔间如此安静,顾红妆拉了拉苏如鸢示意她莫要乱说话,又去看容诀和容季的脸色,幸得两个人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容季淡淡的瞥了眼苏如鸢。
“六王爷既已说了那是闲言碎语,絮娆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又怎会责怪五王爷呢?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多谢五王爷的救命之恩。”顾红妆顿了顿,又笑道,“两位王爷邀我们姐妹上来定是有话要说,不如开口直言?”
容诀微微眯眼,凝着顾红妆的眸子渐深,顾红妆心头一跳,这样的目光,到底还是抗拒不了,她有些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苏姑娘多虑了,本王与五哥瞧见在下面发生的事,想必两位姑娘在二楼吃饭也不快活,所以便让小二邀了两位上来。”容季端茶细细品了一口,笑言道。
顾红妆没有和容季相处过,看不透容季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看似生性随意实则城府狠辣还是真的生性随意,但顾红妆知道一点,既是容诀身边的人,那便不容小觑。
“絮娆以为,两位王爷会开口问两日之后酒宴上皇上有意指婚之事,看起来真是絮娆多虑了。”顾红妆轻笑,垂首便不再看容诀与容季的神情。
这一餐,顾红妆吃的食不知味,苏如鸢也是浑身不舒爽。
在香满楼没待多久,顾红妆就和苏如鸢离开了,回到苏府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苏如鸢跟顾红妆道了别就回自己那儿去了。
顾红妆想起离开时容诀望向她的那一眼,让她觉得心慌。
“小姐今日与二小姐去了哪儿?”如画一边替顾红妆拆下头上的发饰一边开口问道。
这个小姑娘生的精致,又有一颗玲珑心,待顾红妆也是尽心尽力,顾红妆对她颇有好感,便笑了笑回答,“陪鸢儿看看首饰衣裳之类的。”
如画深深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小姐心里定是不快的吧,自从小姐醒过来以后,便时常独自一人发呆,如画自幼就伺候小姐,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是因为外面那些谣言?”
“如画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时常在想一些想不通的问题而已。”顾红妆抬眸与镜中的如画视线相对,宽慰之意明显,后像是想起什么吩咐道,“如果少爷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定要通知我,知道吗?”
如画点头应下。
逛了一整天,顾红妆也的确有些累了,褪去了衣裳便上床躺了一会儿,很快便入了眠。
像是做起了梦,顾红妆先是笑着低声呓语唤了一声容诀,但很快笑容隐去,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死死的咬住嘴唇,无声地喊着救命,然后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惊醒。
顾红妆立刻往自己身上看去,才恍然惊觉是在做噩梦,那浓浓的窒息感围绕着她,久久不散。
顾红妆闭了闭眼,缓过之后,双眸皆是一片沉寂,还有几分凉薄。
她对容诀,早已死心。
如画听见顾红妆的动静赶紧进来看她如何,顾红妆已经恢复如常,淡道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如画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说了句少爷在外屋等小姐。
顾红妆知道,定是她之前拜托他的事情有了眉目,倒是挺速度的。
着了衣裳,顾红妆便出去了。
苏幕卿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似乎是有些焦虑不安,在看到顾红妆后连忙迎上来。
“姐,你猜的没错,顾红妆的死果然事有蹊跷,而且是那个柳潇荷干的。”
烛光蔼蔼,不算宽敞的屋子微敞开了窗,透了些月光进来,映照在顾红妆的面容上,她的双眼狠狠地盯着蜷着身子害怕的不敢抬头的人。
本以为苏幕卿只是查到了什么来通知顾红妆而已,却不曾想到苏幕卿派人追查此事得知真相后便干脆将人关在了沉湘阁的这间屋子里,这是柳潇荷自己的闺房。
苏幕卿威胁她,若是她敢出声或是找人来,那么他便送她去见官,柳潇荷胆子小,又顾忌苏幕卿的身份,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有人来寻她也只有称自己身体不适敷衍了过去。
此时的房间里,便只有顾红妆与柳潇荷两人。
顾红妆敛去眸中发狠的情绪,低声开口,“柳姑娘,你最好如实相告,顾红妆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角落里的柳潇荷立刻摇头,否认道,“不……不是我,真的不是……”
顾红妆冷笑几声,用力的捏住柳潇荷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柳姑娘,你若不肯说实话,信不信我也定有让你痛不欲生主动开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