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的抬头,看见车帘掀起,谢今澜已经下了马车,车夫递上黄稠伞,伞沿撑开,将断线珠子般的雨挡在伞外。
男子欣长的身影被府邸外的灯笼拉的很长。
她忽然就起了与他争辩的心思,“世子,可身后无人的孩童,会摔的很疼。”
屋檐匾额下,男子执着一把黄稠伞,随着他回头,一滴雨水落在他的长袍上,水渍晕开,融化了他眉宇间的冷寒。
前些时日不是还想着寻他这顶屋檐吗。
拙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出来,怎的现在如此蠢笨。
他遥遥看去,“谁说孩童身后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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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玳一直觉着自个儿虽算不得天资聪颖,却也不是愚笨。
是以世子话中之意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接过车夫递来的伞,驱步跟在谢今澜身后,望着他行走时挺拔平稳的背影,鼓足勇气问道:“那世子先前为何佯装不认识我。”
谢今澜停步等她上前,“楚彦性子傲慢,他对你生了兴致,若知晓你是谢府的表姑娘,甚至尚未定亲,不定便会将你纳入府中,”
“怎么,你想为妾?”
竟是因为这样,而不是不想在外与她有瓜葛吗?
云玳回过神来,摇摇头,“娘亲说了,妾便是奴,便是嫁给乞丐做妻,也不去富贵院中做妾。”
说罢,她瞧了一眼谢今澜的神色,拍着马屁,“但世子与那些人不同。”
谢家便是上京城中除皇家以外,最大的富贵窝,谢今澜就是那窝中的小大王,如今这小大王是扶着她这孩童的依仗,不能得罪。
“哪里不同?”
“啊?”
谢今澜挑眉,又问:“哪里不同?”
云玳只是单纯的想拍马屁,后面的还没编圆乎呢,这……她该如何说啊。
“因为世子高洁,不会纳妾。”云玳涨红着脸。
还好,编出来了。
谢今澜见她一脸如释重负,莫不是觉着自己编的挺好?
见他还要问,云玳连忙转移话题,“世子方才说,我是府中的表姑娘?”
言下之意,算是将她当作自家人看了吗?
那谢今澜岂不是她的……
云玳在齿间将那两个字细细研磨后,嘴角无意识的上扬。
谢今澜见她雀跃的仿佛一只扑闪着羽翼的雏鸟,顿时勾唇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