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巴着说了一堆,陈鹰脸越来越红,浑身像是长了刺似的,道:“好了不说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了。”
陈鹰走后,我伸进口袋,碰到一个小小的硬物。
没有拿出来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摊开掌心,小小的萨摩耶吐着舌头,脖子下面的爱心红得透亮。
我笑出了声,低喃道:“……蠢狗。”说完,没忍住,在萨摩耶的鼻尖上亲了一口。
和他见了一面,我所有的不安焦躁都烟消云散,我又有信心继续等下去了,盛放的茉莉和小狗摆件都被我整整齐齐放在枕边,我睡了前所未有的一个好觉。
翌日醒来,我的病房里突然又来了一位我应该说是熟悉,实则却十分陌生的人。
付倩一大早过来找我,身后跟着一脸冷漠的周羽。
“南藜,看我给你带谁来了!”付倩高兴地告诉我,“周律接下来会接手这个案件,帮你辩护,她的本事你绝对可以放心!”
我懵懵地看着周羽。
周羽和我的眼神对上一秒,随后,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我的人生只和一人息息相关
付倩没有注意到我和周羽之间的眼神交流,自顾自欣喜雀跃地和我说:“我和周律很早就认识了,我和她说了一嘴她就答应啦。”
是啊,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看在付倩的面子上,不然她哪会再愿意见我。
虽然付倩这么说,但周羽并没有如她所说包揽下这个任务,她并不打算出面,而是给我介绍了另外一位她的律师同事,姓徐,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
我能理解她的这番举动。
没有人会想要再次面对伤害过自己的强奸犯。
徐律的本质和他的斯文外表截然不同,巧舌如簧。
庭审时那段监控视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视频上显示我完全无辜,是老不死的率先攻击我,且将我打倒在地后也没有停止攻击,反而还动起了刀子,一刀接着一刀,照死里捅。后徐律又出示一连串证据,证明大蜈蚣欠下赌债,且在我幼年时对我殴打虐待,如果是因为欠下赌债求财,为什么还要在已经拿到我手机,并在我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继续行凶。显然,对方是想置我于死地。
“被告人持刀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应当以故意杀人罪,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三个小时后,一审结束,法院宣判以故意杀人罪、寻衅滋事罪,数罪并罚,执行有期徒刑十七年。大蜈蚣不服,当庭表示提出上诉。
那段时间真是成天焦头烂额,不过好在我的心思没白费,在经历了两个多月漫长的时光后,最终结果如我所愿。——维持原判。
这桩事件终于了结。
大蜈蚣锒铛入狱,不会再有人来妨碍我。
十七年的时光,坐完牢出来,他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而我正当壮年,他不被我打死就算好事,想来他到时候老眼昏花,也没有精力再管我这个便宜儿子了。就算真贼心不死打算和我同归于尽,那个时候早已与社会脱节的他又要怎么找得到我?
再者说,谁也说不准他到底能不能安安稳稳活够这十七年,如果在牢里生点病,提前嗝屁那就最好了。
我也已经想好要和我的阿庭去哪里了。
在我准备行程,正处理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时,周羽突然联系到我,约我出去见个面。
我赴约了。
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大晴天,她约我在一个咖啡馆见面。
我和她坐在店外遮阳伞下,吹来的风暖洋洋的,叫人忍不住昏昏欲睡。她给我点了一杯咖啡,我没有喝,拿着勺子搅上面的拉花。
“你有什么事吗?”
面对面枯坐了五分钟,她不出声,那就只有我先开口了。
“恭喜你。”安静许久后,她终于说话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是在说大蜈蚣入狱的事。
“同喜。”我笑了笑,道,“我也要谢谢你,还有徐律,让你们费心了。”
除此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话题可以和她说,毕竟我和她能放在明面上谈论的只有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