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似萤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光明不再,目光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能看见太阳退去所留下昏黄被黑云渐渐隐埋。
床铺空荡荡只躺了她一人,身下的酸痛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用劲翻了个身就像被人放进磨盘里磨碎了骨头那样酥软。
她好渴,楚似萤现在除了喝水别无它想,眼看着四下无人她也只能自己努努力去找水喝。
“好渴……”楚似萤嘴里嘟囔着仿佛只要多说两遍水就会自动飞到嘴边。
总觉得今日腿像两条搓好的面剂子,软趴趴的挂在身下,完全撑不起身,有些犹豫地开口想唤人,但还是没有叫出声。
她特别好奇秦不遇在哪,若是平时她睁开眼一定就是他的脸,可他如今竟不知去向。
楚似萤有些失望,可能是迟来的戒断反应,加上身体上的痛楚,躺在床上又莫名其妙的流泪了。她刚睡醒最是畏暗,秦不遇拔屌无情不在身边就算了,偏就蜡烛不点一个,把她自己留在这种鬼地方。
越想越委屈,最后只能娇气地揪着软毯侧卧在一边悄悄地抽泣,眼泪窝在鼻侧的小坑上积成一个小潭,顺着鼻梁往下滴。
从前在黎城,夜里一个人睡觉她从来都是掌着灯睡觉,若是刮起风来把烛火熄灭了,都要委屈地哭上一回,然后边擦眼泪边爬起来点灯。
后来长大了不这么怕了,惊醒了就看着自己漂亮的宫灯入睡,一觉到天明。
越是回忆越是心伤,挣扎着坐起身双眼去寻找桌上的宫灯。看见空荡荡的桌面她更是心梗,她忽然没办法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情绪被无限放大。
她只能大口喘着粗气,可是极度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最后还是俯身在床榻边干呕起来。
他人呢?去哪里了?什么事情大到能把她自己丢在这里?
“秦不遇…秦不遇…你在哪…”楚似萤迷茫地小声呢喃,怔怔地望着紧合的门板,几乎要望眼欲穿。思索了很久圈着软毯想要往外走,站直的瞬间还是腿软的跪在地上,茫然慢慢坐直过了很久才感觉到手掌和膝盖火辣辣的钝痛,刺痛顺着脉络爬向全身,将她束缚在其中,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静坐在地。
桌面上的烛火顷刻间亮起来,烛火跃动间看见自己的样子也在无限晃动,那扇门此时亦如她所愿被小心地打开。
秦不遇喜滋滋提着樊楼的餐盒往回赶,心想着人应该是没醒,又生怕吵着她睡觉,硬是在楼下坐到了天黑还想着还是把她叫醒来吃东西,却不想打开门看见人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掌心。
“怎么了怎么了?”食盒被秦不遇随意的搁置到地上,迅速把人抱到床上。
“怎么了?”秦不遇,挥手又是点上了两盏蜡烛,给人检查了手上都伤口,才捧着那双手用术法迅速处理好伤口,给伤口轻轻吹风,“还伤着哪了吗?”
过了有一会,楚似萤眼珠才转动起来,笑着看向他摇头,挂着半干泪痕的小脸又挂上水,又垂下头飞速地用掌根擦去。
“怎么啦阿萤,哭什么呀?之前也没发现你怎么能哭呢。”见她不说话,秦不遇更是着急,身子又挪近三分紧紧挨着她,低着去看她“告诉我听好不好?”
他说完话又等了一会她身体才给出反应,微风吹进房内,烛火摇曳间看见她抬头,小嘴扁在一起,泪洗过的眼睛依旧雾蒙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