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噬灵蛊,余欢的身体不痛了,只剩下无尽的麻木和疲惫,没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去了。
见余欢睡着了,易燃起身,身体晃了晃,站稳后出了房间打了一盆热水,给余欢擦了擦脸和手。看着余欢熟睡的样子,他蹑手蹑脚地躺到床的另一边,握住余欢开始暖和的小手,也沉沉睡去。
易燃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身旁已没了余欢的身影,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自己不可能睡得这么沉,余欢那么虚弱,一定不会自己离开。
果不其然,他一出门,童生就跪在门前。
“少主,对不起,但我不能让你去找余姑娘,家主说,她跟魔界有染,会伤害到你。”
“让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少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您一直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是御兽宗未来的希望,我不可能眼看着你被一个跟魔族有染的女人毁掉,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让你踏出这个房门。”
“童生,我不想杀你,但余欢是我的妻子,我跟她已经立过婚誓了,这辈子,我认定她了,你如果当我是朋友,就让开。”
易燃赶到法场的时候,余欢被绑在堆满柴火的木台上。他的父亲正在挥舞着鞭子抽打她,如果申时前魔尊还没出现,余欢就被放火烧死。
“父亲,住手。”易燃骑在火神鸟身上跳到木台上为余欢接住鞭子。
“父亲,余欢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有什么责罚,我替她承受。”易燃双手接过鞭子高高举起,他知道父亲一定会暴怒,转而对自己动手。
“逆子,你竟然敢擅自跟这个妖女立婚誓!”易天一眼就看出了易燃左手小拇指上缠绕的红线,直接一鞭子往红线缠绕的地方抽去。
“本以为让你历练历练,在这个妖女身上吃点亏没什么,没想到你竟然连婚姻这等大事都敢自作主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心里有没有想过御兽宗的将来?”
“今天,我就好好教导你这个逆子,打到你知错为止!”
一道又一道的鞭子抽打在易燃身上,他也不躲,因为他怕伤着身后的余欢,余欢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却回头给了余欢一个安慰的笑容。
余欢对易燃记忆最深的还是在蓬莱试炼的时候,他还是个幼稚的小屁孩,甚至昨天答应他成婚的时候,自己也没把他当做一个成熟的大人来看待,她想的只是自己的事,她觉得反正自己快死了,他还年轻,又这么优秀,一定会再遇到更好的人,比自己更适合他的人。
余欢向来是不记痛的,她只记得当下这刻的感觉,比如她现在已经忘记魔气入体的疼痛了,只记得很痛,但到底多痛不记得了,甚至昨天还在感受的骨肉痛处的记忆也快消散了,可这一鞭一鞭抽打在易燃身上,她只觉得自己也好痛,也许是方才被鞭子抽打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可又好像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是心里某个地方在痛。
数百下后,易天抽的手都痛了,这逆子还是站在那妖女身前一动不动,一身也不吭,易天下定决心,这妖女留不得,是御兽宗成为天下第一大宗的障碍,必须要清除。
“父亲若是罚够了,我就带着我的妻子先回去了。”易燃上前给余欢松绑,他以为父亲出了气,知道自己同余欢已定婚誓,也许会放过余欢。
余欢看着眼前的伤痕累累的易燃,她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来不相信什么“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爱情。上辈子,大家都是好聚好散,只有那么几个极端分子会用自杀来威胁她,可那些人爱的不过也只是他们自己罢了。
三人正神色各异地各怀心思,天空开始变色了,黑云压城,远处传来叫喊声。
“魔军入境了,魔界的人杀过来了,大家快跑……”
下一秒,周围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威压。
易天知道,这是那位神秘的魔尊来了,一直知道他有些实力,但从未想过,会这么强,他知道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了,但死之前,他一定要除掉障碍。
易燃刚受了鞭刑,一时间被这威压震的单跪在地,靠在余欢身上喘气。突然余光看到一道银光,自己的父亲手持匕首就要刺向余欢的脖颈处,易燃一把把余欢护在身下。
只听见“噗嗤”一声,匕首入肉,大片的鲜血涌出。易天这一刀用上了灵力,生怕刺不死余欢,所以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挡在她前面时,根本没反应过来收刀,他也没想到易燃能有这么快的反应。
又开始下雪了。
余欢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还在为江肆赶来救她了感到高兴,却突然发现易燃把自己护在身下,自己的手触摸到了一股粘腻的液体。
余欢怔怔地看着易燃倒在自己怀里,他身后的易天惊愕地握着一把匕首的刀柄,匕首在易燃体内,大片的鲜血把余欢的红衣染的更加鲜艳,雪花落在二人身上也不再纯白,变得嫣红又灿烂。
雪越下越大,那是余欢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也是她最不喜欢的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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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完了
pua话术:易燃,你的牺牲是为了让余欢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