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兴能为忠慎亲王的私兵运送粮草弹药,说?明其?也算得?上忠慎亲王心腹,连他?都不知此事,想忠慎王多半也是?不知情的。
因而,那些死士多半原只是?北静王府的,不过?北静王府主事人?已死,也就不知现儿是?成了南山翁的私兵,还是?已另外择主,比如忠慎亲王这个昔日盟友等。
后一批人?则好猜的很,想对付又有能力?对付忠慎的,只当今而已。
只是?不知近日这一出是?皇帝偶然为之,还是?早有预谋……
一想到牵涉其?中的慕哥儿及家人?,胤礽便怒不可遏,顿了顿才道,“不论?如何,皇帝宁愿贸然暴露,也要抢走南山翁,想是?到了下手的绝佳时机。”且后续手笔小不了。
首当其?冲便是?忠慎亲王,屯兵已被当作匪寇剿灭,其?在?江南的钱袋也因为胤礽那回装神弄鬼清掉了大半,大助力?北静王府又因义忠亲王之事覆灭,如今只要得?了南山翁口供,忠慎亲王一系一击即溃。
其?次就是?那些妄图从龙之功的勋贵,皇帝又有机会连削带打一批。
至于其?他?几系,端看皇帝如何运作了。
吴熳待胤礽分析完,理了理其?中利害关?系,方问他?,“若忠慎亲王定了谋反,那贾家?”
贾赦多半参与了平安州之事,光凭这一项,就比原著中包揽词讼、交通外官、倚势凌弱等罪名重多了。
本朝例律:凡谋反及大逆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及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其?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部曲、奴婢、财产皆入官。【1】
若真按律判决,荣国公贾源这一脉可能就此断绝没落,宁荣二府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宁府也难保不受牵连,公公可还在?宁府的五服之内!
胤礽自也熟知这律条,只摇头?道,“判不了这么重。”
一则皇帝还需要贾元春,暂不会动荣府,宁府从始至终未参与忠慎亲王一事,自然不打紧;
二来,虽是?谋逆大罪,动静却小,忠慎之势,皇帝已事前一步步化解,未造成大损失,且太上皇尚在?,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帝凌迟忠慎亲王兄弟相残,如此一来,主犯罪罚不重,从犯亦不会重到哪里去;
又有贾赦这些年退居马厩之后,荒淫度日,不理内外事务,也是?一种“认罪”之态,皇帝瞧得?见。
因而,贾家虽会筋骨大伤,上下性命却是?无虞。
吴熳一听公公及自家无碍,便立时放下心,不再过?问,只催促胤礽用饭休整,抓紧返程,她担心慕哥儿的紧。
又说?吴熳夫妇并?几名护院日夜兼程赶回宁州住宅,已是?掌灯时分,宅院却是?大门洞开,两溜护院依次排开挺立,晃脚的慕哥儿并?小幺凑头?坐在?门槛上,不知在?作甚,身后猫儿紧紧护着,以防二人?后仰摔倒,一袭白衣的胡四相公及小仆则负手静立在?一旁,极目远望。
忽而闻得?马蹄声,门槛上的一大一小动作惊奇一致,抬头?、起身,不待来人?下马,便已颠颠跨下台阶迎上前来。
吴熳低头?望向膝前伸手要抱的小小人?儿,只觉眼?睛涩得?厉害,忙将人?抱起,上下摸索检查一番,确认无碍,方紧紧搂住,一声声应着小人?儿口中的“妈妈”。
只小人?儿开始且欢喜唤着,不一会子,就转了情绪,大声哭起来,想是?母子间从未分别这许久,孩子想得?厉害了,险些把吴熳的泪也哭下来,她只能一下又一下拍着孩子的后背,软语轻声哄着。
只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实?在?引人?注目。
胤礽这头?,下马后,见妻儿娘儿两个靠在?一处亲香,心下略柔又安,便先同胡四相公见礼,不及寒暄,胡四相公便便作揖致歉起来,“是?在?下疏忽了。”
胤礽见状,只避身不受,又将人?虚扶起身,“相公言重了,”他?先时确实?气恼,但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此事乃南山翁有心算计,又有小儿主动招惹,怪不得?人?,且小儿安然无恙,相公已兑现了承诺,何须如此。”
如此,一人?一狐始寒暄,才起个头?,又闻慕哥儿啼哭,胡四相公又见胤礽一行车马劳顿,便识趣告辞,相约改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