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后背本就有伤,现下又被沉重的拐棍杖责,身上疼痛更加。但他却丝毫不曾辩驳,偶尔吐出几句闷哼。
“母后,武儿本就有旧疾在身,现在后背又被荆条刺的血肉模糊,您就歇手吧。”刘嫖跪在窦漪房的脚边,拉住窦漪房的拐杖不松手。
“母后教训的是。”刘武嘴角已被自己咬破,眼中也是通红一片,他哀叹呜咽道:“儿子有罪,儿子甘愿受罚。”
窦漪房泪眼婆娑的说:“早知你是这般的混账,我就不该生下你。刺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你前脚赴死,我后脚便跟上。你我母子何不早早下地府去见你的父皇向他请罪。”她这般说着,重重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此话一出,刘启也变了脸色。
如果按律法处置刘武,那他岂不是也落得个逼母亲去死的名声。是,在刘武胆大包天刺杀朝臣的事情上他是生气不假,但同时刘武算跟朝中重臣结下了不能解除的梁子,再不能有什么动作了。再看看刘武血肉模糊俯首认罪的样子,他心中的怒火也算消了几分。
毕竟是一母同胞,自己的母亲和长姐都在这边看着,而且大臣也在殿门的位置观望。罢了,罢了。今日之事也算是给了朝臣一个交代。
刘启叹息了一声扶着窦漪房的胳膊道:“母后说的是什么话,叫儿子如何是好?”他这般说着又连声吩咐一旁的侍从:“快把梁王身上的荆条拿下来,传唤御医。”
“启儿。”窦漪房紧紧的握着刘启的手,此刻已有万般请求的姿态。
“儿子叫梁王入京不过是想叱责教导一番。他是我的亲兄弟,先前又为朝廷立下大功,我怎会对他下毒手呢?”刘启的眼神格外的真诚,他剖心一般的继续说道:“今日梁王同大长公主入朝,母后也可安心了。”
窦漪房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重重的拍了拍刘启的手,算是无声的示弱安抚。
这时刘武身上的荆条已经被取了下来,没有荆条的遮挡,他的后背看起来更加的惨不忍睹。
“陛下,太医已经到了。”一旁的春陀赶紧提醒道。
刘启面向宣室殿殿门的位置宣布退朝,接着刘嫖和刘武等一人便都都去往了后殿。
待皇帝走后,宣室殿前殿门口,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出声讨论。
片刻后,丞相周亚夫率先踏出殿门。“难倒身处皇家就能目无法纪了吗?”他冷哼着摆了摆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一个有名的负荆请罪故事的主人公是廉颇和蔺相如kkkk
我上学的时候,语文课本有一课讲的就是这个故事,但是不知道现在的课本里还有木有了
宣室殿后殿,太医给刘武拔了刺抹了药,然后用白色绸布将他的上半身都裹了起来。霎时间他的模样看着就跟木乃伊一般。
“近几日梁王的后背不能沾水,药膏每日涂抹两次。”太医做完了这些后从里间出来向窦漪房和刘启复命道。
“有劳太医了。”窦漪房刚刚哭过一阵,现下好了不少,但嗓子还是有些沙哑。
“好了,你退下吧。一会多配些药膏送到梁王府邸去。”刘启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刘武从里间换好了衣服出来。他身上原先的那件已经不能穿了,现在身上穿的是刘启的常服。
“母后、陛下。臣罪该万死。”他说着又跪了下去。
窦漪房并不搭话,反而扭过脸不去看他。
殿中安静了片刻,还是刘启出声转圜,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行了,身上有伤就不要跪来跪去的了。”
“叫他跪!”窦漪房重重的杵了杵拐杖恨恨的说:“什么时候跪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面对这样的指责,刘武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着。
“母后也消消火气,人平安就好。”刘启出来打了个圆场,“来人,扶梁王起来。”
话音刚落,春陀便赶紧下去亲手将刘武扶了起来。
“索性长安的大臣没有什么闪失,最严重的就是躺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不然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朝臣。”刘启站起身走到刘武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伤口结痂了之后给他们送些礼物赔罪,事情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