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刘嫖抿了抿嘴,没忍住揶揄的开口。
“罢了罢了,真如阿姐所说,喝了这个就不必用膳了。”刘启抬手示意侍从将药拿走,“怪不得冬日里阿姐瘦了不少,合着全是这药的功劳。”
“可不是么。”刘嫖拿帕子捂了捂嘴,“看日头就要午时了,还是用过膳后再喝吧。”
“春陀,去膳房传个话。”刘启吩咐道:“就说今天我跟大长公主在这用饭,叫他们多准备些花样。”
“诺。”春陀行礼后退了下去。
谁知没一会,他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陛下,前头侍从说周丞相求见。”
刘启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知道朕同大长公主在这说话吗?”
春陀低着头道:“奴才们同丞相说了,但周丞相说是事关社稷的大事。”
“什么大事,我看是想做从龙之功的私事。”刘启眉头紧皱不甚高兴的呵斥。
刘嫖似笑非笑的望过去。呦,这么心急啊,都追到甘泉宫这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打了个圆场,“既然是社稷大事,那还是去见他一见吧。”
刘启深吸一口气道,“那阿姐在这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启料刘启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直到膳房的人过来送膳他都不曾回来。
“奴才是陛下跟前伺候的丁秋,”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行礼道:“陛下说叫公主您先在此用膳。”
“怎么,陛下还在跟周丞相议事么?”刘嫖问他。
丁秋哎哎的笑了下却不敢轻易回答。
刘嫖先前没见过他,想着可能是新上来的人,所以也不细问只是冲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午饭刚用完,又有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跑过来请她去甘泉殿。
进了甘泉殿刘嫖才知道之怎么回事。
只见甘泉殿的地上乱七八糟的横着大大小小的竹简。高高的龙榻上,刘启一只手掩着面,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榻子的扶手。
看这个样子是气狠了。
“怒大伤身。”刘嫖轻声的说着弯腰拾起一本竹简,略微打量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请立太子之事,大体是立长的言论。
刘启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厉色看向站在一旁的春陀。
“陛下恕罪。”春陀当即就跪下了,“是奴才自作主张将大长公主请过来的。”
“他要不把我请过来,我看过一会你就要叫太医了。”刘嫖慢步走过去,将手上的案牍递给春陀又冲他摆了摆手叫他退到旁边去,然后对刘启说道:“有什么事气成这个样子。”
刘启暗自运气,“还能为着什么?”
刘嫖垂下眼去轻声笑了下,“要我说你真是糊涂了。”
刘启皱了皱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说你糊涂你还不高兴。”刘嫖缓缓摇了摇头,“他们说立长,你说立嫡不就行了?立嫡立贤四个字打下去,我就不信还真有大臣敢明目张胆的跟你对着干。”
刘启叹了一口气,“要立皇后也得群臣同意才行。况且”他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
王娡有小慧而无大智,他并不觉得此人适合做皇后。不过若是为了刘彘,立个皇后倒也没什么,就是怕子少而母壮,重蹈吕氏专权的覆辙了。所以说后宫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心腹才行。
“忠于你的臣子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吗?这朝堂上总不是所有人都听丞相的。”刘嫖说道。
“王娡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如何做的好这个皇后?”刘启拍了一下龙榻的扶手,站起身来说,“这个时候我却想起窦婴来了。当年他做中宫詹事,也算勤勤恳恳。他走的这一年,詹事的位置一直空着,后宫琐事也都由掖庭令和长乐宫詹事暂时着。可我总觉得他做中宫詹事最好。”
“听说他这一年归隐山林,好像连妻子儿子都顾不上了。”刘嫖想了想回答,“不过你要是想他回来下旨宣召就是了。”
“我是怕他心有怨念不愿回来。”刘启有点无奈。当初太子刘荣被废,窦婴这个太子太傅因为替太子辩驳也被叱责了一番。之后太子被废,他就愤然辞官了。
刘嫖终于知道刘启叫她过来谈话是为了什么了。起初她还以为是单纯的聊一聊立太子的事情,亦或是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