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人来说,时光就是愈合伤口的良药。不管遇到再大的事,时间只要一长,甭管是喜是悲,全都会淡化的。
她有时也会想,如果有一天她死去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世上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生灵降生,同时也会有无数人死去。这么一想,刘嫖也觉得死亡并不可怕了。
她虔诚的跪在道堂的垫子上,闭着眼睛在心中默念着。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内心就会十分的平静。
“布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良久后,刘嫖站起身来出声询问道。
秀纱连忙过去扶她,然后温声回答:“都安排好了,安德山每天都带着小厮拉着马车去城外各个村子里转悠。粮食鱼肉,都发给了村中家境困苦的人。”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刘嫖现在只能借着这种虚无缥缈的福气说、功德说,来宽慰一下自己了。
哦,现在佛教并未盛行,人们只相信成仙成圣,也不相信什么轮回。不过要是真有轮回,今生的刘姝是后世的刘姝吗?
害,这种哲学的问题,刘嫖也不想思考了。她就像希望刘武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一样,也希望刘姝下辈子能活的痛快点。至于这背后是谁家的言论思想其实也无所谓了。
出了道堂,刘嫖也不想进屋。她已经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了,稍微见着灿烂的阳光眼睛就有些晕眩。所以近来为了缓解这种情况,她总是愿意多去园子里走走。
今年入秋要比往日早上许多,风来的也快。才刚进到八月,这长安的暑热便叫秋风给吹跑了。
此时,长安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倒是适合出去走走。
刘嫖在园子里的石子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秋日里,许多花都已经谢的差不多了,唯有用花盆栽种的绒菊开的正好。一盆盆的花,红的黄的,顺着石垭子放了一路。
她看着这一盆盆的花,心头微微一动。
陈融和陈若华两个孩子过了今年就十四了,相看的宴会该办的还是要办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到了晚上,刘嫖就把这件事跟陈午说了。
陈午自然没有异议,他巴不得来几件事情来分刘嫖的心神。“公主想办个什么样的宴会?”
刘嫖回道:“这个季节,其他的花都谢了,唯有秋菊开的好。不如就办个赏花宴。我想着府上地方不大,风景也不如外头,宴会的地点不如就定在长门园。可是又怕长门园离长安远了点,来往车马出行至少一个半时辰。”
陈午笑了下,觉得长门园也挺好的。暑气盛热,略有家底的人家大多不会在长安逗留,大都在庄子上、园子里避暑,出行倒也不会那般麻烦。而且就算距离远又如何呢?有跟他们家攀亲心思的还怕路途远吗?
“公主觉得长门园好,那地点就定在长门园好了。”他开口说道:“又不是指着这次把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咱们先在长门园办一场,等明年开春,把渭水河畔的亭楼包下来再办一场。”
刘嫖想了想觉得也行,“那就这样定下来吧。”
虽然是赏花宴,倒也不全是要赏花来的,有几盆菊花略应应景就成了。反倒是能用来相看的活动安排才最要紧。
当然,这个邀约的名单还是得先确定一下。江封家肯定要来的,心萍的儿子江绥也到了年纪,即便跟她们家阿娇看不上眼,那来看看其他家的闺女也成。另外当时窦婴的夫人和心萍说的那几家刘嫖还记得,她抬笔先把这几家的帖子写了。然后就是皇城中有名有姓的再添上几家,作陪的也来上几家就成了。
此次邀过来的有郎君也有女娘,玩的花样也得准备几样,最好是准备几个能玩到一起的活动。
刘嫖另取了竹简,在上头写了投壶两个字。
骑马其实也行,只是园子里跑不开,只能溜达,不如换成射箭。这样的话还得多准备几个靶子。这样不会射箭的女孩们也能在旁边观看,加个油助个威什么的。
上头两项适合喜欢活动的孩子,还要在准备两个观赏居多的活动供喜静的孩子才好。
刘嫖抬笔又写了游船与观舞。
这样一来算是能面面俱到了。
正好应邀过来的还有各位府邸的夫人,她们也能赏赏静,听听曲,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剩下的就是琐事了。比如来的车马停在哪,各个活动的地点在哪里,膳食要准备哪些,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