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要我给他们个交代,那我便给他们个交代吧。”窦漪房拄着拐杖讥讽的笑道:“这么长时间不曾早朝,也该是时候露个面了。”
清晨时分,刘嫖正跟陈若华用早膳。
陈若华一改往日的颓唐,纵使脸色不好也硬撑着自己将碗中的粟米粥喝完。
“不想喝就算了。”刘嫖握着陈若华的手说道。
陈若华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依旧端着粥碗往嘴里送。
“娘娘,”素练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奴婢看周遭的禁卫少了许多人。”
陈若华的手一顿,神情肃穆的说道:“趁着送碗筷的功夫,叫小太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过了一会后,小太监慌忙的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娘不好了,奴才听说太皇太后今个上了早朝。朝中诸多大臣请太皇太后另立新帝。”
刘嫖听得心口一跳,“你说什么?”她急声询问。
陈若华也被小太监的话说的‘噌’的站了起来,“他们要立谁?”她厉色问道。
小太监摇了摇头连忙回复:“奴才不知,但听闻窦大人同他们吵了起来,朝堂上乱成了一片。”
陈若华气愤的在殿内走来走去,“一群乱臣贼子,一群乱臣贼子。”她这般说着就要往殿外去,“我倒要看看都是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这般逼宫!”
刘嫖赶忙将人拦住,“阿娇,你不要激动。羽林军将内宫团团围住,晾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咱们更要沉得住气,不要给你祖母添乱!”
陈若华气愤的伸手指向宣室殿的位置悲怆的说道:“陛下尚且生死未知,他们就敢这般做。可曾把皇家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他的脸上又慌又喜,两个毫不相干的情绪挤在一张脸上看着颇为滑稽。
“娘娘,陛下,陛下他,上朝了!”
陈若华顿时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急切的抹了两把脸确认道:“你说什么?你没打听错?”
在小太监信誓旦旦的话语中,陈若华的眼中蓦然落下两行泪水,脸上渐渐涌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片刻后,她又换了一副神色,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
多日来的担忧好似由冰雪化成了水,刘嫖也就想着回家去了。只不过在走之前,她还得叮嘱陈若华几句话。
“你这脾气也太烈了些,昨个怎么能这么对陛下呢?”刘嫖有些不大赞同的轻声说着。
唉,她从未觉得自家女儿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却有点后悔将她养的有些骄纵了。这一个不如意就不愿好好说话,非要耍一耍性子脾气。
为何这般说呢?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昨日说起。
昨日早朝,一直不曾有消息的刘彻突然在朝堂上露了面,接着就用了雷霆手段拘禁了朝中众多大臣,还牵扯出了淮南王谋反的事情。
如此重要的大事,远在椒房殿的陈若华和她自然也都听说了。
当天傍晚,刘彻便来到了椒房殿。陈若华顿时两眼含泪的扑倒在他的怀里。
眼看着这对小夫妻有亲近话要说,刘嫖这个丈母娘也不是个没有眼色的,当即退了出去并且决定晚上就住在东配殿了。
因为这些天陈若华郁郁寡欢,所以她才跟着女儿一同住在椒房殿正殿。但现在没事了,她就不耽误女儿女婿亲近了。好在东配殿物件俱全,虽然这么些年不曾有人住过,但稍微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晚上刘嫖吩咐人将膳食提到东配殿用,结果没等来提膳的丫头,倒等来了正殿的素练。原来是刘彻和陈若华邀她到正殿一同用膳。
她进到正殿去,就看到她闺女眼睛又红又肿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但是看神情却不大好,绷着一张脸隐隐带着怒意。而刘彻就跟惹了祸的孩子一样,小动作不断,似乎在讨陈若华的笑脸。
刘嫖心里惊奇,刚刚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短短半个时辰不见,两个人就闹了别扭?她还以为陈若华会和刘彻哭诉哭诉说说担忧什么的,然后两个人互诉一下衷肠,感情更上一层楼。结果看两个人这个样子,怎么都不算是互诉过衷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