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淮南王谋反的事情了结了。廷尉联合河南郡尉刚到淮南王府,便有淮南王的臣子联合告发其心有不轨。淮南王世子还想带人反抗,结果全成了阶下之囚。淮南王倒是很有骨气,也顾及体面,在朝堂之上怒骂当今天子心狠手辣残害宗族,最后当着廷尉的面拔剑自刎了。
刘嫖听到这事的时候正和陈午在长陵雅园内晒太阳。介于陈午的身子好些了,所以她和陈午便一同到新建的园子里散心。那句话说的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皇宫虽大,但是怎么也不如在自家自在。更何况他们在皇宫那一个多月不像是居住,倒像是避难或是被监禁的。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长安城内肯定多动荡,她也全当躲清闲,所以就躲到这边来了。
“今个陛下的旨意,废除了淮南国的封地,收归朝廷。”安德山说道。
刘嫖低头‘唔’了一声,突然开口询问,“城内淮南王府的人呢?”
安德山:“您是说刘陵翁主?”
刘嫖点了点头。这个美貌又机灵的女子她还不曾忘记。
“奴才打听过了,淮南王之女刘陵在长安期间私交大臣,窥探帝踪谋划行刺,已经被赐自尽了。”安德山恭敬的说道。
“谋划行刺?”刘嫖挑起了眉头,难不成春猎行刺的事情是她做的?“她都结交了谁,又有哪些大臣列侯参合到谋逆的事情中去的?”
“具体奴才没打探的那般清楚。”安德山回答:“不过最令人意外的便是岸头侯张次公了。他本是北军将领,之后在荆门军营做得将军。去岁陛下特意调他做未央宫卫尉,不想他却跟心生反意。真是枉费了陛下的信任。”
刘嫖没想到刘陵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未央宫的卫尉都能收服,不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去,感慨一般的说道:“不曾想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子,可惜了。”
安德山转了转眼珠子,接着说道:“听说刘陵仰药自尽前大骂朝廷官员,骂的可难听了。”他的言语停了下,在触及她的目光时小声说道:“她说窦婴窦大人是忠于太皇太后的一条狗,骂田太尉是见钱见色就眼开的蠢货,还说满朝文武都是废物,被她这个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刘嫖闻言并没有觉得这话刺耳,她甚至还笑了一下,“能跟她扯上关系的可不都是蠢货么。”
新帝登基,不想着抱新帝的大腿,却跟地方诸侯不清不楚。连正统都搞不清楚,可不是一群蠢货么?
不过知道事情的结局就成了。刘嫖也不见得对刘陵的死有多惋惜,不过是觉得一个女子能掀起这样的风浪也是难得。但人跟她们不是一路的,有此下场不冤就是了。
“派人去跟公子说一声,叫他在宫里好生当差。我跟侯爷要在园子里住一段日子再回去。”她这般说着站起身来,一抬手将一旁的陈午也拉了起来。
“听说庄子里的猎户今天从山上猎到了一头野猪。”刘嫖笑着对陈午说道,“山里开春下来的野物,肯定好吃。我们去讨几根骨头熬汤喝吧。”
陈午温柔的笑着,脸上的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浅了好多,他温和的说道:“好。”
闲来无事捉个虫子
接下来我要放大了!
夏六月,噼里啪啦的雨水打在院中的石板上,激点的水沫。也不知道是不是远离了长安的缘故,一场雨都听着格外的悦耳。
刘嫖跪坐在廊下,头顶上是用竹片做的风铃,手边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花茶。这样烟雨的天气下,点缀上茶水温热的氤氲,最合适不过。只是雨点子越下越大,风一吹,全打在她的脸上和衣服上了。
看来今日是天公不作美。刘嫖无奈的叫人将东西收拾一下,省的案桌和茶水进了雨水。
陈午坐在堂内,见她进来后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出声询问道:“是不是外头雨下大了?”
刘嫖点了点头,在他旁边落座。“看的什么?”她问。
陈午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闲来无事,看一看附近庄子上近两年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