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过你,说实话,我还真不想管那成天惹事的麻烦精。要不是他母亲珍夫人临死前千叮万嘱,更以红罗星的归属权做交换,我也不会接下这烂摊子。你是我朋友,我也不好对你指手画脚,就是想再问问你,这事可还有商量的余地?”褚京旭干咳出声,随即表明立场,“你且放心,我绝对没有干扰你主意的意思!以他对你做过的伤害,的确该死。”
“履行监护人义务是总统的事,跟我是否要对付他没有直接关系。”
付乘凛听完,没有被对方的话所动容,声音冷冷地反驳道。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只能由着他自生自灭了。”
褚京旭目光转向花园一处,语气难掩失落。
付乘凛是联邦不可多得的人才,即便已经淡出子民们的视野,在广大星民心中,仍旧是那位居榜一、最受爱戴的英雄,其对联邦的号召力跟影响力不言而喻。
与联邦的未来相比,他弟弟的命,只能排在后面。
付乘凛没有说话,顺着褚京旭的视线落向那坐落于花园中心的喷泉,时缓时急的水柱,直冲高空,随即撑开伞状水雾,似银毫雨纱,渺渺洒落,滋养着池边茵茵绿草,循环往复。
时间过去良久,直到天边泛起丝丝白澜,付乘凛眼睫轻眨,睫羽上的露珠随之滑落。
“留他一命……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褚京旭偏过头,眼中精光乍现:“你说!”
一连昏迷两天的埃蒙,缓缓睁开双眼。
“他走了多久?
他将指缝间的锁链举起,迎着窗外透入的熹微光线,轻嗅上面残留的气息,怅然若失。
“52小时32分,陛下。”
阿瑞斯视线转向埃蒙腰上被付乘凛包扎过的伤口,随即停在床榻边缘光泽忽隐忽现的浅色发尾上,默默将派不上用场的急救工具收进空间,语气飘忽。
陛下这幅用精神力凝成的身躯已然濒临极限,恐怕撑不了多久。
“嚒呼~”
付旬舟窝在埃蒙身旁,小手贴上绷带,纯净剔透的瞳眸里倏而漫上浓浓泪光。
即便阿瑞斯没有明说,埃蒙也对自己的情况了然于心。
“看好他,我出去一趟。”
他将床边抽噎着的小哭包拎起,递到阿瑞斯身前,随意套上墙边的白披风。
两天前的余音犹在耳侧萦绕,他却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多等一天,甚至是多等一个小时。
他要去找他。
不论他在哪里。
灰白色大门从屋内打开又迅速从外边阖上,门锁的声音应声落地,将屋内跟屋外的世界彻底隔开。
“陛下……阿瑞斯一定完成任务。”
阿瑞斯呆立在玄关处,目露茫然。
好奇怪,明明它没有人类的心脏,空荡荡的胸口里却是闷闷的。
直到机械手臂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轻拍,阿瑞斯才恍然回过神来,抱着付旬舟坐回沙发上,登上联邦星网,点开直播频道。
与此同时,位于维亚星25亿光年之外的北马星,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正在拉开序幕。
婚礼现场落座了将近五百多名嘉宾,涵盖了维亚星政界、娱乐圈、媒体等各界各领域声名赫赫的龙头巨擘,其中也有不少来自其他星球的亲使。
据说这样一个全球海水覆盖面高达88,籍籍无名的小星球,还是新任联邦上将对儿时的故居,联邦公主是被未婚夫一片赤子之心打动,才特地将婚礼场地从享誉联邦的旅游胜地——雪兰星,临时换成了北马星。
以随侍身份进到会场的付乘凛,悄然穿过在衣着华丽的嘉宾,听着周围纷杂的讨论声,眼底嘲意转瞬即逝。
北马星不只是何辛远的故居,更是他童年的故居,以褚尚晏的本性,不过是在耀武扬威地宣示主权罢了。
当年,他跟何辛远被军校抽中,成了搜救队的替补。
在一处深山里,他们误打误撞地救下了从海盗窝里逃出来的小孩。
从那以后,他跟何辛远身后便多出了条尾巴。
随着年龄渐长,那孩子对何辛远的爱意越发明显,而他因为跟何辛远关系比较铁,生活中没少遇到麻烦。
那时候,他只当褚尚晏占有欲作祟,在那二人确认交往关系后,便十分自觉地减少了跟何辛远的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