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焰是一轮喋血的黄月亮。
“她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更自私,永远最爱自己,这不是贬低的话,或许我爱的,就是她的自私。”
朱邪从摇晃的车玻璃望出去,漆黑的夜空上烙着一轮姜黄的圆月,像深肤色的外星人额头上的烫疤。
朱邪已经变了,可月亮是不会变的。
“老师,你们先上楼,我来搜这层。”
时任学生会长的医学生朱邪推一推眼镜,目送老师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头望向水声潺潺的盥洗室。
盥洗室没有大门,只有从门顶垂至胸口的深蓝色糙布帘,夏日的风穿堂而过,薄布帘便轻轻飘起,露出不远处长条洗手池前站立的女学生。
朱邪压抑心跳,一动不动站在走廊里,静默地看布帘飘落几个回合,才挑起帘幕走进去。
女学生留着时兴的齐刘海波波头,低头专注地淘洗水盆里的衣服,听见她走近也没有一丝反应。
朱邪一直走到她一步之外才停下,探究地看一眼她的侧脸,包裹两颊的黑发藏起了她的五官,看不清表情。
她跟随她的视线望向姜黄色水盆,盆里水装得极满,表面鼓着厚厚一层灰色泡沫,女学生的手插在水里翻搅,没过手腕的洗衣水不时漾出盆外。
“学校发生了流血事件,你不害怕,还在这里洗衣服。”
“是吗!这里不安全吗?”女学生终于抬起头,瞪大一双明亮的圆眼侧望过来。
“当然安全,毕竟你就是凶手。”朱邪语气平淡地说罢,伸手到水盆上方,用指尖轻轻拨弄逐渐破碎的泡沫。
女学生转头回望水盆,沉默片刻,扬起笑音:“话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就在盆底吗?”
朱邪猛然挥动右掌,没有摸向水底,而是抽出水面,单掌攥住女学生暴起反抗的双手,把她们团在拳眼里,问:“你叫什么名字?学妹。”
在她试图挣脱箍住她的手掌时,朱邪已经用另一只手从盆底捞出了被剁下的阴茎,女学生看一眼鲜血淋漓的肉条,大方地笑了。
“我叫姜思焰,栽在你手里,我认输。”
朱邪的视线从肉根的刀口移回她脸上,凝望许久,放开了她的双手。
反光的镜片里映出姜思焰有些困惑的神情。
“你不是来抓我的吗?”
朱邪摇头,前踏一步,球鞋尖抵上她的拖鞋尖,低头看进她眼底,郑重地念她的名字。
“姜思焰,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来表白的。
我喜欢你,现在是喜欢,得到你的允许,就会变成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