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都在正厅等着,郑弋和尹芳坐在正对门口的主位,尹侯和国府大人坐在次位,还有苏木舟、洛日、典录,包括纸鸢、白垂管家和洛夕也在场,正厅周围是我带来中清府的人,大家齐聚一堂,好似一个庄严无比的审判庭,都在等待最后谜底的揭晓。
我先走进正厅,邓妈妈紧随其后。
原本还掺杂着三言两语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比外面吹过的寒风还要冷。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邓妈妈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向着众人行了礼,静静在一旁站好。
在场的人见到邓妈妈,除了国府大人,其余各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尤其是郑弋和尹芳。郑弋是第一个坐不住的,腾的站起来,指着邓妈妈说道:“文恪,你说去抓凶手,凶手就是……邓妈妈?!”
尹芳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色变得更黑,斜眼看向身旁站起来的郑弋,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当初我说将空儿院里所有人都清走,你偏留下邓妈妈,如今倒好了,你把凶手留在你亲儿子身边了!”
郑弋没有理会尹芳的冷嘲热讽,脸色白了又青,只问道:“邓妈妈,你在郑府五六年了,空儿也是你喂大的!我们如此相信你,真的是你吗?”
邓妈妈面色如常,走上前直挺挺跪下,低头说道:“老爷,夫人,老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尹长大人把老奴带过来的,什么凶手,老奴不知道!”
我坐下喝了一盏热茶,感觉身子暖和了些。我将茶盏放下问道:“邓妈妈,你不说?”
邓妈妈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心虚与慌张:“大人,老奴该说什么?”
“好吧!”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无奈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我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一个绑架案,只是我们忽略了许多细节,才显得这个案子扑朔迷离。”
“参与了这个案子的各位都在这里了,我问一句,除了邓妈妈外,还有谁见过凶手的样子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摇起头来。
“没见过……”
“没人见过……”
“这件案子只有邓妈妈从头到尾参与其中,从最开始的发现郑空失踪、寻找郑空,到绑匪来信,再到送赎金、拿到绑匪的第二封信,都是邓妈妈。”
洛日:“可郑空被送回来不可能是邓妈妈做的,我们是一起赶回来的,难道还有别的同伙?”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同伙。因为郑空一直都在郑府,准确来说,郑空一直在他的房间里!在我们出发去送赎金之前,就已经交代下去任何人不许进入郑空的房间,邓妈妈就是在那个时候又偷偷将被藏起来的郑空抱到床上,营造出郑空被绑匪送回来的假象!”
听到我说这话,纸鸢倒是第一个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检查过大少爷的房间,连周围的屋子也都查过,大少爷要是在房间,不可能找不到啊!”
“我知道你们查过!”我继续说道:“而且还是邓妈妈和你们一起查的!屋子就那么大,能藏人的地方就那几个。”我伸出手指数着:“床底,衣柜还有……木箱子!你们都查过了?”
纸鸢回道:“都查过的,我查过床底,没有人,衣柜和箱子……我……我没查……”
“你没查,那是谁查的?”
纸鸢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们发现大少爷不在了,以为是大少爷藏起来了,就赶紧找,邓妈妈让我们俩查卧室,她去查外屋……衣柜和箱子都在外屋……”纸鸢后知后觉看向邓妈妈,眼里越来越多的恐惧,像是马上要夺眶而出。
“所以呀!邓妈妈查箱子,你们怎么可能会发现郑空被藏在箱子里呢!”
我转过身,对着大家继续说道:“如果绑匪的目的是绑架郑空索要赎金,那干嘛把屋里翻那么乱!一个小孩子的屋里,东西再好能有多值钱!而且都翻了郑空屋子,其他屋子怎么不去翻翻。所以,屋子乱,不是为了偷值钱的东西,而是因为箱子藏了人。其一,箱子里都是衣服,只有把衣服拿出去才能藏人,那拿出来的衣服放在哪?其二,需要把郑空藏在箱子里几乎一整天,怎么呼吸就是个问题。所以,邓妈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衣服被扔的乱七八糟,偏偏有两件卡在箱子口,就是为了给箱子里的郑空留个缝,同时也会更加迷惑我们,妨碍我们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