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一愣:“是……是阿木哥打的……”是昨晚那个仆役甲。
“他为什么打你?”
“他说,因为他昨晚守夜的时候耍了我,他就觉得昨晚是我引老爷过去的,他们才挨罚……可我连守夜的规矩的都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会犯错,我也没想过要报复他,他……可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直接就扇了我一巴掌……”
我冷笑一声道:“还有力气打人,看来是没事了。既然没事了,人家大夫也挺忙的,给了银子让人家走吧!”
“老爷!”晓风急道:“大夫不能走!大夫说,他们现在伤口感染,还在发烧,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可他打了你!”
“啊!什么?”晓风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欺负你,还打了你,你还给他留大夫做什么,烧死他算了!”
这时晓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为他报仇,却还是一板一眼说道:“可是老爷,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能开玩笑!”
我轻叹一口气,心中暗道:“傻小子,等他们好了,也不会放过你!”
我刚刚反应过来:“管家怎么淋雨病了?我不是给了他伞吗?怎么会淋雨?”
“回老爷,管家他……没敢用那把伞,举着那把伞在雨里淋了两个时辰……”
“昨晚那么大的雨……算了,我知道了。”
我嘱咐晓风去擦点药,晓风点了点头,走了。我回到卧房刚刚躺下,结果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又是谁啊!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恪兄,是我!”苏木舟在门外叫喊:“恪兄,你先起来,邓妈妈的家人来找你了!”
苏木舟已经将人带到了正厅。
待我到时,只见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正颤颤巍巍站在那,衣衫老旧,看起来也能是保暖的,老人的额头上挂着几串泪珠,正顺着老人的皮肤滑落。老人迅速抬起手,用衣袖诚惶诚恐擦了擦汗,不至于让自己的汗水染脏了铺设在正厅的金云文彩鸟兽绯红蜀织地毯。
见我走近,那老人立刻下跪。我将人扶起,问清这人,是邓妈妈的公公。
老人在紧贴胸口处小心翼翼取出一块碎布,里面包着一叠银票,几块碎银子和几枚铜板。
我和苏木舟相看一眼,明白了这是邓妈妈绑架郑空得到的赎金。
“大人!”老人语气沧桑道:“那日有人一去我们家草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草民家里所有的钱了,全都上缴给大人,请大人轻判吧!”老人声泪俱下,说罢又要跪下。
苏木舟再次扶人,可这老头倔得很,硬是不起来,苏木舟只好作罢。
“郑府郑大人理解你家的苦楚,所以郑大人不打算要回赎金了,你们留着度日即可。但是……绑架就是绑架,就算你还了赎金,也不可能轻判的!”
“敢问大人,如何判?”
“杖二十,罚徭役两年!”
老人轻轻摇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两鬓的花白的头发散下来几缕,与黝黑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人!大人!”老人跪着向前蹭了几步,离我更近了一些道:“求大人念在草民一家孤苦,让草民去替代我那糊涂的儿媳挨板子、去徭役吧!”
“老人家,我理解你,但……不可以!”我直言拒绝。
老人听到我的拒绝,直接嚎啕大哭起来:“都怪我们两个老的,连累了这么好的儿媳,不然她带着孩子走,过得总不会比现在还差。为了替孩子治病、有我们一口吃的,竟然逼得她绑架!做下这样的事,我们两个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大人!要不草民,连带着家里老婆子一起去服徭役,只求大人网开一面,给家中小儿留条活路吧,孩子还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活不下去的!大人!”
句句肺腑之言,我听了也无比揪心。可还是那句话:“不行!”
“可怜我那小孙子,母亲徭役,父亲枉死,以后跟着我们没用的可怎么活啊……”
“枉死?什么枉死?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