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开始我就发现洛日的脸色很不好,上了马车,也只是直勾勾盯着车里的一处角落出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便问了一句:“洛日,你怎么了?”
听到我说话,洛日才回过神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道:“没事呀!我没事!”之后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这个表情,一看就有事。
在我进殿之后……
殿外。
这几天天气回温,洛日和易公公在殿外等候,在太阳底下站久了,两人也出了一身的汗,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易公公:“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洛日:“不敢!在下并无职务,只是跟着尹长大人做事,不敢担公公一句大人!在下姓洛,单名一个日字!”
易公公:“公子好名字!”
……
易公公:“日头越发热了!洛公子,我们去那边避避暑吧!里面还早着呢!”易公公指了指正门外面。
洛日:“那怎么好,我们还是在殿外守着吧,若是殿里有需要的,我们也能快些!”
易公公:“洛公子不必担心尹长大人!师父都和我说了,陛下不会为难尹长大人的,陛下其实是想让尹长大人办一件事而已!况且我们也不用走远,就在那边有树荫,我们过去等等就好!”
易公公边说边把洛日往那边带,洛日只好一步三回头跟着走了。
出了门口向左拐,果然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小花园,不知那树是什么品种,其他的树都发黄甚至开始落叶子了,这花园里的树依旧葱葱成荫。可那花却经不住寒冷,枯萎了大半,还有几株,只剩花瓣蔫哒哒挂在花柄上,来阵风,就要吹落下来。
两个小太监正在打扫落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他们蹲在花丛里,好像并没有看到易公公和洛日,还在自顾自边聊天边干活。
洛日素来是不爱管闲事的,他们聊天就聊天,关自己什么事!直到另一个小太监的出现。
“单公公!”
“单公公!”两个小太监站起身来齐齐喊道。
“你们俩在这打扫呢!”
“单公公,您这是刚从宫外回来呀!”一个小太监问道。
“可不嘛!”单公公回答道:“刚回来,就立刻回去报到了!这一天天,可把人累坏了!”
“能出宫还不好嘛,像我们,整天面对花花草草,想出宫都没机会!”另一个小太监谄媚道。
这的的确确满足了单公公的虚荣心。因为出宫不仅是能看到宫外的情景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能从中捞到油水。
单公公神秘兮兮:“这次出宫,我听到一件奇事,你们听不听?”
听到奇事,两人眼睛直冒光,毕竟在宫中待久了,消息闭塞,能听件奇事来感叹感叹是最好不过的。
单公公开始讲这件奇事……
“在国城西南部有个原时镇,镇子上一户人家,全家人都靠家里男人打猎为生。”
提到打猎两个字,洛日不自觉看了过去,也开始听这件奇事。
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聚精会神听着单公公继续讲:“一天,家里的父子二人上山打猎,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后来整个村子都帮忙出去找,结果发现父子二人被山里的老虎咬死了!”
“而自从父子俩死了之后,这家的老母亲就病卧在床,儿媳尽心侍奉,可病就是不见好。后来据说有一天晚上,这位老母亲梦到了一条巨蟒,一口就把自己吞了。结果第二天,这位老母亲也死了!”
“在给老母亲下葬当日,人多事多,谁也没顾及到小孙子,直到发现孩子丢了,又去找,可只找到一件带血的衣服,村子里的人都说是被狼叼走了!”
“短短几天,家里五口人就只剩下儿媳一个人了。大家都说因为他们家里打猎,杀害了太多的圣灵,惹怒了山神,这是山神的报应!”
“然后呢,那个儿媳怎么样了?”在三人的眼里不见悲伤,不见同情,一家子的人命是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后来,那个儿媳就疯了,天天跑到他家人的坟地去睡觉,一天下大雨,失足在山坡上滚下来,也死了!你们说,这事可不可笑!”三人哄笑一阵。
一个小太监说道:“要我看,这就是报应!我们村之前也有个打猎的,特别残忍,什么动物都杀,后来摔伤了,下半辈子只能趴在床上!像那些死于非命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觉得!”另一个小太监思忖道:“要我看,那些打猎都死于非命也都是活该!”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三人只顾着聊天,完全没注意到洛日这边的情况。洛日也是猎户出身,自己的父母又被奸人所害,听到他们这样说,双眼冒火,拳头攥得吱吱响,恨不能一拳打死一个。
易公公注意到洛日的不对劲,开口道:“洛公子,您这是怎么了?”随后又指着那三人道:“竟然在宫内讲这样的事,惊扰了洛公子,我这就去教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