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珏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擅长在很多人面前演讲,林北这方面比我好很多。”
夏未至轻轻点头,“我记得你在高中时也演讲过好几次。”
“没有好几次……”陈嘉珏说,“只有两次。”
实验中学有个传统,一个月升一次旗,而月考的年级
陈嘉珏曾想过,如果他没有认识夏未至,那么他的人生该是什么样的。
这个念头刚刚萌芽,陈嘉珏就立刻遏制,他不敢想,只要一想,就会觉得难过到了极致。
房间内一片安静,突兀的手机铃声如同尖锐的玻璃瓶划破了一室寂静。
是林北,他在校门口等得有些麻烦了,问陈嘉珏什么时候下来。
挂了电话,陈嘉珏便同林德民告辞,说:“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林德民点头,又说:“嘉珏,你希望那个人过得好,我也希望你过得好。”
陈嘉珏喉结一滚,喉头微酸,很轻地点了下头。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校门口车辆不多,陈嘉珏一眼就看见了林北的车——格外显眼,粉色的车。
他上了车,林北把手机放下,边系安全带边问:“聊完了?”
陈嘉珏淡淡地“嗯”了声。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三点多了。
心里突然涌起如潮水般汹涌的无措感。
陈嘉珏的视线转向窗外,眉头缓缓皱起。
今天晚上,要怎么办呢?
途径红灯。
林北手搭在方向盘上,随口问:“你那天让我帮忙找医生,不是给夏未至找的?”
陈嘉珏没说话。
一般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林北轻笑,说:“你怎么不告诉他?”
陈嘉珏默了默,有些孩子气地说:“不想他知道。”
“是不想让他知道,还是不敢让他知道。”
陈嘉珏愣住,眼睛看着挡风玻璃的一点,抿了抿唇。
江城红灯时间很长,有八十多秒。
林北说:“你不知道吗,你对他本身就很特别。”
人们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北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楚且真切。
陈嘉珏的特殊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他是个有些淡漠的人,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偏偏对关于夏未至的一切都格外关注。
林北曾无聊地数过,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陈嘉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从未超过五秒。但只要视线里一出现夏未至,他的眼睛就跟黏在夏未至身上一样,持续很久,眼睛平而直看着,仿佛能越过一切,那么专注,直到被人打断。
陈嘉珏说:“我……”他说得艰难,“我不想给他增添烦恼。”
林北轻轻弯唇,像是一个长辈一般,柔声说:“万一,不是烦恼呢?”
林北是在江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认识陈嘉珏的,那天店内机器突然坏了,没办法线上付款。正好轮到林北,他点好单了,但身上没带着现金。
陈嘉珏站在收银台,短暂地思考一下,为了不妨碍后面的顾客,说:“我先帮你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