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珩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见不得人的心思被点破,他低下头,避开风隐尘的视线,声音微弱,“师父,我……”
风隐尘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许是不忍心,叹了口气,站起身,温柔地抚上他的眸子,“祈珩,我不是在怪你,少年情动很正常,你从小与我长大,许是雏鸟情结。”
“方才,是气话罢了,陛下别放在心上。”
祈珩喉结滚动,他也曾以为是雏鸟情节,但他的心告诉他,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师父。
“你不希望自己师父死,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从未怪过你。”风隐尘收回手,他一直那么温柔,善解人意,让人忍不住心疼。
风隐尘的话语如同暖阳般洒落在祈珩的心头,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悲伤的心情。
“陛下初登大宝,如今该想的是如何稳定朝局。”
“谢谢你,师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三年,祈珩不再是过去的青涩少年,他逐渐习惯使用帝王的特权。
权利这个东西,染上后很容易使人沉迷,祈珩也不例外,挥挥手便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奉承他,他越发不喜别人反抗,忍不住猜忌,止不住打压。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模样,性子难以琢磨,只有在风隐尘面前保留一部分纯真。
永乐三年十二月末,丞相一党提出要为新帝选秀,众人纷纷附和,新帝以占卜此事凶吉为由,暂缓此事。
大雪纷飞,宛如天地间洒下的玉屑。寒风呼啸,卷起阵阵雪雾,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宫殿、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披上了厚厚的雪衣,显得分外妖娆。
冬日,神隐殿格外寒冷,殿内的家具多半是玉制品,碰一下冷意直窜脑门,而殿主人却无丝毫不适地把玩玉杯。
他的左耳垂挂在一只耳坠,样式很特别,是一枝红梅,雕工复杂,栩栩如生。
如绸缎般的白色长发垂在身后,像是为红梅下了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雪,惊艳又孤寂。
淡紫色的长衫绣着繁杂的暗纹,袖口落下一片雪花,没有即可融化,他弹弹衣袖打落雪花,袖子下的手白皙,泛着淡淡的粉色,没有被外界环境所影响。
吱呀——
祈珩抬脚走进殿内,他微微皱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加快几步,把手里的另一件披风披在殿主人身上,“师父,你又不烧暖炉。”
“臣不怕冷,不如把煤炭省下给需要的人。”殿主人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将披风系好。
“陛下是想占卜选秀的吉日吗?”国师从怀中取出占卜的工具放置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