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很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因为国师活了很久,有人从垂髫到暮年也未见过国师容貌半分改变,试问除了神明,谁还会长生不老之力?
祈珩独自上山,耳畔回响着鸟儿鸣叫,眼前是青翠疏影,空气清新宜人,而他心却乱如麻。
正因为相信师父,所以他才急切的想要证明此事与师父无关。
嗖嗖嗖——
一支箭擦着树枝,落在他脚下,他捡起箭羽,抬头向前看,层层树影下一白色身影各位显眼。
那人弯弓如满月,白色长发被风吹得往后飘,一双银眸里满是淡漠,若说他便是故事中的谪仙,无人敢反对。
“师父?”他用箭支挑开碍事的树枝,向前走去,少年金丝黑衣,清爽干练,又有一股属于上位者的严肃。
谪仙将弓箭放下,将弓箭变小,最终化为一支耳坠,他将其挂在耳垂之上。
“陛下,不是去调查丞相一案了吗?”风隐尘作揖道,纯白的衣摆上不知何时粘上一滴鲜血。
祈珩一眼便看见那滴鲜血,心里动摇起来,但仔细一想,凶手使用弓箭并不会沾到血液,是他多虑了。
风隐尘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衣摆,发现那滴血液,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瞳孔里划过一丝慌乱。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划到了。”
“嗯。”他并未发现对方不太对劲,只想赶紧证明杀人案与师父无关,“师父,有人目击凶手使用的弓箭与冰疾弓很像。”
“嗯,陛下怀疑臣?”他坦坦荡荡地直视对方,手摸向耳坠,将其摘下,双手递上,“陛下要检查吗?”
祈珩摇摇头,将他的手推回去,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我并不是怀疑师父,师父可知是何人买走了冰疾弓?”
风隐尘又将耳坠挂好,思考几秒,抬起胳膊时有几分不自然,“年纪大,记不清了。”
原本祈珩沉重的心情,听这话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心境瞬间轻松起来,将自己调查到的事告知师父。
师父听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似乎忘记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抬手轻轻弹他脑门一下,“怎么没调查完就回来了?证人不保护好?”
他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做得蠢事,瞬间后悔,可一遇到与风隐尘相关的事,他就容易上头。
“我马上回去!”他急急忙忙又下山去,没有发现身后风隐尘苍白的脸。
国师单手支撑在树干上,等看不到祈珩身影时,一下子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冷汗早已爬满全身。
滴答滴答,血珠沿着手指滑落在地上,背后的衣服渗出血迹,粗重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白发沾染上血渍,他努力支撑起身体站起来,手在颤抖,指尖的灵气稀疏,他像是放弃一般,再次瘫倒在地上,疼痛使他紧皱眉头。
不知从何处出现一女子,同他一般白发银眸,白衣胜雪,女子像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一般叹气摇头。
女子眉毛细长,眼睛大且明亮,鼻子小巧,嘴唇丰满,脸颊柔和,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她身上的衣服与七曜风格大相径庭,一条无袖长裙包裹住她丰腴的身材,外搭一件有流苏挂饰的披肩。
风吹起她的披肩,隐约能看她背部有一大片坑坑洼洼的血洞,令人恶寒。
“你故意的?何必呢?你做了什么,他不会知道。”女人拢紧披肩,遮盖住背后的血洞。
风隐尘对女子极为信任,没有任何防备,他努力睁着眼,嘴角带着笑意,“你不懂。”声音夹杂着痛楚。
“神明a,你要学得还有很多。”
神明a面露不悦,轻轻踢了一脚他的腿,“对前辈放尊重点儿,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傻,刚受完罚,就马不停蹄得去演戏……”她将“演戏”二字咬着很重,讽刺意味很足。
“你这么认为也没错……”他不想浪费口舌,伤口逐渐自愈,他轻快许多,他站起身,白衣沾满血污,狼狈不堪。
“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小屁孩了吧?”神明a一脸八卦,像是想到什么,又转换表情,不太高兴的模样。
他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望向山下繁华宫城,心情复杂,“现在……没有。”
“啧啧啧……”神明a一边摇头,一边对他评头论足,“风引瓷,有时候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好玩吗?”
“所以,我们不是同路者。”
“可,这条路偏偏只有我们两个。”
“我们会成功吗?”神明a踌躇满面,银色眸子里尽是对未来的憧憬。
“……会的。”风隐尘停顿一下,活动一下手臂,伤口差不多完全愈合了,“记得吗?来自未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