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记住前辈的忠告,别来徐州,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嘟嘟嘟……
通讯再次被切断,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微微叹一口气,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担忧。
眼下他要做的是先离开皇宫,在这个处处是规矩的地方,他施展不开,一不小心有生命危险。
但以他的能力离开皇宫很难,但并非全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摸清皇宫的路线。
而且,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逃离皇宫的难度又高一倍,他再次叹了一口气,露出悲伤的神情。
天色不早了,他必须回去了,迎着残阳,他偷偷摸摸地返回自己的居所,换回自己的侍卫服饰。
御书房内,一少年趴在桌案上小憩,黑色外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头冠歪斜,几缕头发不安分地飘散下来。
桌案空空如也,地上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沓沓奏折,他应是处理完政务,劳累许久,忍不住趴在桌上休息一下。
“陛下,臣风隐尘求见。”
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哼唧几声,将整个脑袋埋在衣袖里,睡得香甜。
殿外之人,见无人回应,转身欲离开,想了想直接推开大门进殿。
“国……”张有张口要阻止风隐尘,却被他的眼神吓退,自觉转身退下。
风隐尘踏入殿中,见祈珩趴在桌上睡觉,眼底划过一抹宠溺,无奈地摇摇头,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般笑着。
他走到祈珩旁边,弯下腰,白发如瀑布般滑落在身侧,他轻轻拍拍少年的肩膀,“陛下,回寝殿休息吧。”
祈珩被风隐尘的轻拍所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向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师父?”
他起身,眼神朦胧,伸手忍不住触碰爱人的脸庞,那人一惊,往后退一步,他瞬间清醒,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师父,你怎么来了?”
“陛下,回寝宫休息吧,这里休息不好。”风隐尘不太在意方才不愉快的小插曲,语气淡淡。
祈珩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嗯……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少年眯起眼睛,闻见国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下起了疑惑,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关切地询问,“师父,你受伤了?”
“……没事。”风隐尘抽回手说。
他在隐瞒什么?祈珩忍不住在脑子里想乱想,各种版本都有。
“陛下,快些去休息吧,还有三天便是春节,祭祀也定在那日吧,也好安定民心。”国师用平缓的语调说,表情与平时别无二致。
“嗯,就这么定下。”
红与白
永乐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酉时三刻,下了一场好大的雪,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人也变得懒惰,只想缩在被窝里保暖。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若说大雪中最让人惊艳的便是那盛开的红梅了吧?万中花丛中一点红,美得惊心动魄。
祭台已在城中金曼台搭好,长杆上的红色绸缎粘上点点白雪,要学红梅画雪妆。
祭台上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身白,几乎与雪融为一体,柔软的白色长发一泻而下,随风轻摇。他闭目凝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祭台四周有一大片梅花树,落雪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几声鸟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
忽然一阵旋风将梅花瓣卷起,红与白齐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祭台上的那个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平淡中带着一抹忧伤。
他面庞清瘦,只是静静地站在雪中,仿佛不知冷暖,如同人偶一般美丽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