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这才低下头去,应了声是,转身快步离开了。
戚飞英扶着方舒禾走进屋子,替她倒了一杯水,柔声问,“他可有伤到你?”
方舒禾摇摇头,看一眼门口泼洒一地的糖水,叹了一声,“熬了一个时辰的冰糖雪梨水,就这么糟蹋了。”
戚飞英顺势看过去,几块熬透了的雪梨摔烂在地上,他仿佛闻到了隐隐的香甜气,笑道:“给我熬的?”
方舒禾点头,旋即瞪他一眼,“不知道戚公子这里好生热闹,一个不小心险些送命。”
“你该早些敲门叫我。”
“你们谈论机密,我若骤然出现,岂不是又要被拖行折磨。”方舒禾淡淡道。
戚飞英想起之前的荒唐事,顿觉羞愧,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讨好道:“怎么这样记仇,要不然明日我也将自己绑起来,让你骑马拖着好不好?”
方舒禾抽回自己的手,“我可不敢,回头那和尚恐怕要了我的命。”
戚飞英笑笑,看到方舒禾脖子上的指印,心疼地拿手去碰,方舒禾定了定,问道:“你们……”
戚飞英打断她,“这一路走来,想必你也瞧出来了,我有我需要做的事,具体是什么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等我带你去见了义父,求他老人家为我们做主指婚,我会把我一切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方舒禾脸一红,拍开他的手,“胡言乱语什么,你做什么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站起身走出去,戚飞英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不由得笑了。
无念寺骤然遭此劫难,震动江湖,无为大师是江湖上有名的得道高僧,居然突遭横祸,各门各派知晓此事,免不了一阵悲痛,纷纷派人上门吊唁。
温如月和上官云离无念寺最近,收到消息后立刻折返回来,他们上山的时候,寺里除了唐门的人,其余门派的都还没赶到。
小茹再次见到温如月,自是十分高兴,拉着她的手,欢欢喜喜叫了声温姐姐,随后想到无为大师的事,又将笑容收敛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如月不禁问道。
小茹摇摇头,“我不知道,本来好好的,公子已经和僧人说好了,等住持出关就替他医病,可就在这个时候,住持被人害死了。”
“又是霜寒丝?”温如月问。
“是啊,死状和陈必达的爹一模一样。”叶星河正好从外面回来,替小茹答了话。
温如月转过身来看到他,微微蹙眉,“你放尊重些。”
“我怎么不尊重了。”叶星河道,他脸上并没有丝毫替死者难过的悲伤,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冷漠,温如月心下顿时有些不喜,平日玩笑归玩笑,在这样严肃的事情下,她没心情和叶星河拌嘴。
“楚公子呢?”温如月问。
“病了。”叶星河道。
温如月大惊,“怎么病了?”
小茹在旁轻叹一声,拉着温如月的袖子道:“我们公子不是病了,只是有些伤心过度,公子身上有旧疾,本来满心等着无为大师为他根除,可千山万水来到这儿了,偏又遇上这种事,公子身上的旧疾医不了,他自然伤心。”
小茹并不知道楚不归身上的旧疾其实是毒药,这件事除了楚不归和叶星河,并无旁人知晓。
温如月听后不免担心起来,上官云一直站在她身侧,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忙道:“我出门带了山庄里的大夫出来,不如让他去给楚公子诊断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或许有别的法子可医。”
“他自己就是大夫,用不着别的大夫。”叶星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