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归和唐易被爆炸带出的力量震得翻滚在地,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以轻功飞入旁边的矮林,跳上之前备在那里的马,飞奔而去。
楚不归没有料到唐易会来帮忙,所以只备了一匹马,现下二人同乘一匹,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涟漪,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此地。
楚不归用力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加快了速度,风声在耳边呼啸,唐易坐在楚不归身后,感受着怀中之人的体温,以及飘扬发丝间淡淡的冷香气息,一颗心止不住地噗通直跳,若说此前还在犹豫这一趟该不该来,那这一刻就一点怀疑也没有了。
两人不敢轻易停下,一直跑到天色渐亮,马儿累倒在地才终于停下,眼前是个陌生的小镇子,问过村民后知晓这里离京城有一百多里的距离,虽算不上十分安全,但也能暂时歇歇脚。
他们走进一间茶铺,要了些吃食顺便让老板帮忙买两匹好马。
逃命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来,楚不归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全都是伤,肩膀上是被官兵的刀砍出的伤口,腿上和手上是爆炸时候留下的擦伤,夜行衣破败不堪,上头血污浑浊,转头一看,唐易也好不到哪里去。
找茶铺老板要了热水和毛巾,又写了方子让小二帮忙去抓药,楚不归就地处理起两人的伤口,茶铺老板见多了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场面,对浑身是伤的他们也没有多少惊讶,只要给了钱,一切都照客人吩咐的做。
唐易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得到楚不归这样的温柔以待,楚不归手中沾了热水的毛巾慢慢擦掉唐易伤口上的血,之后又替他上药,仔细包扎,唐易一时情动,一把握住楚不归的手,痴痴道:“若能这样和你逃命一辈子,我也愿意。”
楚不归一愣,不动声色将手抽出来,去处理另一处伤口,刻意避开唐易的话题,小声说:“官兵怕是很快就会追上来,保险起见,我们最好分头走。”
“不行。”唐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
楚不归眉心微蹙,他之前对唐易的心思略有察觉,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但刚受了他的相助,态度也不好太生硬,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们两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也太明确,只有分开走,才会有一线生机,你放心,我之前已经买通了两个和我身形相似的人,穿着夜行衣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跑,混淆他们的视线。”
“那个空铺子的火药,也是你事先埋伏好的?”唐易问。
楚不归嗯了一声,“不做好万全之策,又怎敢轻易刺杀当朝王爷。”
唐易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楚不归说的有道理,这种时候确实分头走更利于隐藏,他只是不想这么快和楚不归分开。
看到他的灼灼视线,楚不归虽心有不忍,却也拒绝的明确,“多谢你相助,只是我心里担心星河的毒,要赶回去看一眼。”
这话一说,唐易脸色瞬间变了,偏过头去,不再看楚不归,一把将他手中的毛巾夺了过去,连伤口也不让他继续处理,好在他身上伤口不多,也不重,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楚不归也就放手了。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在楚不归转身的时候,唐易忍不住问。
楚不归怔了怔,道:“有些事,不是比不比得过就能说得清。”
“如果你先遇见的是我呢?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楚不归并不觉得这样的时刻,在这样一间小茶铺,适合说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但是唐易显然陷入了牛角尖,这会儿不和他说清楚,大概他不会善罢甘休。
楚不归在心中轻叹,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让他们产生了误会,先是叶星河,再是唐易,分明都是男子,何以会一个两个都对自己产生非分之想。
难道我长得很像一个女人吗?楚不归忍不住问自己。
他看一眼唐易,不加犹豫地说:“和先来后到没有关系,有的人,大概注定就要和他纠缠在一起的,即使他比我小,即使他是魔教之人,即使他桀骜不驯,这或许是天意,我自己也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