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贵妃的红枣羹皆是由你熬煮的,除了你,旁人如何下毒?”皇上追问道。
安候的位置就在贵妃下手,如今贵妃受了惊吓回殿休息,他的座位便仅在一人之下,这会盯着苏宛出声道:“李公公方才去拿人的时候,说姑娘不在御膳房,若不是姑娘因给两位娘娘下了毒,心中慌乱,又为何会离开御膳房去?”
苏宛解释道:“在熬煮红枣羹时,民女因有事便出了御膳房去,当时红枣羹还在炉上熬煮,任何在御膳房中的人皆有可能下毒,请皇上明察。”
“哦?有事?”安候冷笑一声,“姑娘先前还说在这京中孤单伶仃,怎的在这宫中除了宫宴外还能有旁的事了?莫不是姑娘听说今夜这宫宴有许多贵人们出席,想误打误撞给自己寻门亲事罢?”
这安候说的话实在不堪入耳,苏宛登时盛怒,却碍于皇上在座难以发作,只好愤慨道:“还请安候慎言,莫要辱人清白!”
此时,立于安候身后的小厮忽而指向苏宛,开口道:“侯爷,小的在万商节时见过这位姑娘进了药材铺子。”
皇上一惊,急忙道:“给我细细说来!”
那小厮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道:“回皇上,那时正是上午,小的刚给侯爷办完事,就在回金玉楼的路上,看见这位姑娘领着几人从药材铺子出来。”
“报!皇上,臣等在御膳房搜到了未用完的牵机。”一位侍卫行至皇上案前,将牵机递给了皇上过目。
皇上愤怒地将这牵机朝地上一扔,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宛连忙回道:“禀皇上,民女进宫及进御膳房前皆是被搜过身的,如何能将这牵机带进来!且民女进药材铺子那日是去隔壁米铺买米的,见米铺关了门,才去药材铺子问那米铺为何闭门,并未买任何东西,更别说牵机了。”
安候发问道:“若宫中有人接应,将牵机递给姑娘呢?”
苏宛言辞恳切,安候又穷追不舍,这一问后牵扯得更深了,眼下证据不足,场面一时僵持下来,众人皆等着看皇上将如何定夺。
席中缄默了一会后,陈舟行走了出来,向皇上请示道:“陛下,既有案情,臣身为刑部尚书理应查明,不如陛下将此事交予臣来处置,不出五日,定使其水落石出。”
陈舟行入刑部以来,向来秉公执法,严明依律,皇上对他甚是垂爱,由他来查这事自然放心,颔首道:“朕允了,不过陈爱卿定要在五日之内查清,不然朕可难向皇后与贵妃交待啊。”
“陈大人倒是上心得很,若本候没记错的话,陈大人时常去这琼苏楼用膳罢?也不知道是为的美味佳肴,还是美人作伴,陈大人查案的时候,可莫要心软呐。”安候眼色不善,状似玩笑地说道。
“安候多虑了,臣受皇上之任做这刑部尚书以来,还从未心软过半分。上回听闻侯爷家的族弟强抢民女,肆意掠夺百姓钱财,安候甚是不忍心,只将其关了几日禁闭便作罢了,在安候此等菩萨心肠跟前,谁人敢说自己心软呢?”
陈舟行此言一出,安候立道不好,果然皇上将眉一簇,转而问起他族弟之事来。
见将下毒一事掀了过去,陈舟行使了个眼色,齐声便走上前来,领着一众侍卫将苏宛带了出去。
等到了刑部,齐声一声令下,将侍卫都遣退了,领着苏宛到了陈舟行办事的屋中,抱拳道:“姑娘在此稍候,等大人回来了再与姑娘商讨此事如何解决,在此之前,还请姑娘待在刑部,以免有居心不良之人又诬陷姑娘。”
为了将戏做齐,齐声重新召了不少侍卫守在屋外,向苏宛道了一句多有得罪后,离了屋去。
苏宛于屋内落座后,回想今日这事,只觉甚是无奈。
她本就想远离京城这些是是非非,不料一步踏错还是卷入其中,并且,当下细细一想,书中并未提及过元宵宫宴有此般风波,难不成是她万商节夺了魁,又入宫掌厨了这宫宴,才打乱了书中原有情节的发展。
既是书中没发生过的情节,要化解此次危机,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好苏宛在京中树敌不多,不出意外这幕后栽赃嫁祸之人就是安候,有了方向,想起对策来也快了许多。
未过一刻,陈舟行就离了宴席,回到刑部。
他推开门,见苏宛正坐于屋内扶额苦思,以为是其在宫中被皇上拷问一番后心生恐惧,害怕会落罪,便出声安慰道:“莫要太过担心,我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还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