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巧莉为这呓语,不知心碎了多少次。整整一夜,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连生命垂危时也惦记着她。
在经过两个小时的急救后,医生说他除了肋骨断了两根、左脚骨折、目前尚未清醒外,并无生命危险,也好在他戴了安全帽,并没有脑震荡的迹象,现在就等他醒来,再做一次严密的脑波检查。
现在正是黎明时分,在场的除了丁巧莉外,还有徐忻弘和丁曼雯。至于丁伟光夫妇和丁明崇,因为今天还要上班,所以在昨夜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之后,便交代丁曼雯好生看着,并要丁巧莉跟他们一同回去。
可是她怎么肯?她亲眼看见他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尤其是他在急救的时候,她就好像会随着他死去一般。如果他一睡不醒呢?如果他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呢?她无法想像自己将如何活下去。
“巧莉……等我……巧莉……”
听见他虚弱的呼唤,她忍不住泪流成河,继而更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只想让他知道,她在这里,就在他的身旁,正忧心如焚地看护着他,正寸步不离地在等他醒过来。
“姊,天都亮了,你小睡一下嘛,他醒来我再叫你。”丁曼雯劝着,连她自己也数不清究竟劝了几回了。“等一下我替你打电话去请假。”真是设想周到。
“巧莉,或者你先回去休息,我哥让我来照顾就行了。”站在另一边的徐忻弘说。这一个晚上,他跟她们一样担心徐忻弘,担心之余,他也懂得把握机会,再次对丁曼雯展开追求。无奈,丁曼雯见了他像躲瘟疫似的,不但与他保持一张病床的距离,连看他一眼都怕感染疾病。
“你们都不要烦我,我要等他醒来。”看着他躺在床上,身上、腿上裹满了绷带,手上、腿上,甚至连他俊朗的脸上,都有着令人不忍卒睹的擦伤,令她满心不忍。况且,他还这样神智不清的昏迷着,一心只叨念着要她等他……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切肤之痛。
“巧莉……巧莉……巧莉……”
她听见了他的呼唤,也感觉到他的手抓紧了她,死命挣扎着,像是再也不愿放开。
“我在,我在这里,你醒了吗?”丁巧莉急忙答应。他终于有知觉了。
“快,我迟到了,再不快,我就见不到她了,巧莉……”在一阵激动的梦呓之后,徐忻弘又再度呈昏迷状态。
丁巧莉终于伤心地啜泣起来,是为了她呵!是为了见她,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自己在他的心中,究竟有着多么重的分量啊!
“你不要再缠着我,”丁曼雯向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徐忻弘吼。“我说过死也不原谅你!”
“这算什么呢?我真的就这么罪不可赦?还是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徐忻弘真是想不透,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倔,这么没得转寰?
“我是上辈子倒楣才会认识你,神智不清才会喜欢你,我要是再理你,就是天下第一、世界无敌大白痴!”丁曼雯赌气地说。虽然她怀念那短短的几个礼拜,虽然他的影像依然在她脑海。可是教她承认自己仍喜欢他,还不如教她去跳爱河。
“如我所料,你是喜欢过我的。”徐忻弘真是欣慰。“我还有希望……”
“你当然有希望。”丁曼雯存心要他好看,继而知难而退。“把你曾说过的话收回去,把我那几加仑的眼泪还给我,还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变到最初。”纵使你有通天大本领,也不信你能让时光倒流。“那你就有希望。”怎样?够心胸宽大吧?
徐忻弘这下子真的被考倒了。任何人都知道: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更何况是滴落尘土的眼泪。这教他怎么收?怎么赔?又教他怎么去捉回那发生过的事?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故意考我?”徐忻弘不禁沉下脸,再有滔天大罪也不用受这样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