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宫最近的应该是玉笙楼,就算他将马车驾得再平稳,却也会难免有颠簸,现下最应当做的也是回玉笙楼去服药养伤。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回王府?
言二压下心头疑惑,拿过一块毯子细细给萧阙掖了掖,正准备放下车帘的时候,却又听萧阙补充道:“路过苏府的时候停一停罢。”
也不知她今日在如意楼等了多久,不过她那般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恐怕是未时一到便就走了吧。
且她还是那最记仇的,这事后还不知会如何想他。
天色这般晚,言二不知主子要去苏府做什么,但还是并未多言,赶着马车到了苏府,还颇为上道地将马车停到了一墙之隔的后院南侧,离此处不远便就是苏姑娘的院子。
他来这儿寻过春棋几回,倒是记得清楚。
言二将马车停稳,小心翼翼掀开帘子,尽量不叫冷风给吹进来:“主子,苏府到了,此处翻过墙再行不过十来步,便就是苏姑娘的院子,你现下行动不便,若是想见苏姑娘,属下这就去将人给带过来。”
萧阙听罢,好看的眉又是微微一挑:“你对此处倒是颇为熟悉。”
言二听着主子话中似是像另有所指,赶忙摆摆手自证清白:“属下只是来寻过几次春棋,并未见过苏姑娘。”
萧阙不过是打趣,听到对方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
想不到言二瞧着像是个不通人情世故呆子,做事倒竟是这般深藏不露。
只若是言二当真将苏苑音给带了过来,叫她瞧见自己现下这幅样子,还指不定她要如何奚落于他。
况且现下,人怕是早已经歇下了,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再梦见过自己欺负她。
尽管是这样想,可是此刻他还当真像是魔怔了一般,极想要见见她。
“不必将人带来了,稍等片刻便就回府吧。”
他出声,将所有肆意疯涨的情绪都按下。
也算是来赴约了吧,只是迟了些。
言二不作它想,听话地点点头。
再后来,好像从一墙之隔的南侧院子中,传来了一阵浅浅弦音。
萧阙愣了愣,听出是她在弹曲子,不由的笑了笑。
突然之间像是有一股暖意涌入心间,他又慢慢阖上眸子,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连从那点子痛楚好像都迟钝了许多。
好像本该是极难熬的夜,却又不是那么难熬了。
苏苑音不知何故,自从如意楼回来之后便就一直心神不宁。
深受其扰却又不知原由。
她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决定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却忘了,她无论做什么事,从来就都不顺遂。
或许从始至终一直泥足深陷的人便就只是她自己。
萧阙就是准备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他的意思。
那日他的出手相救是意外,他跟苏齐岳说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自嘲笑笑,索性是再难安眠,起身披起一件外衫行至桌前,想练练字来抵去心间的那点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