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为期三天,简璐照旧得心应手,出来还和同学对了下答案,有人欢喜有人愁,邱翠萍就是那个愁的,考试三天都愁眉苦脸,仿佛要上战场。
宋桂兰安慰她,“翠萍,你以前学习那么好,现在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直发挥不好?”
李岁华也奇怪,“翠萍姐,你是心里有事吗?还是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要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找老师说说。”
邱翠萍脸色铁青,摆摆手,“这有什么,以前是当知青想回城才要拼命学习考大学,现在已经上大学了,我还学习干嘛?等到毕业有个毕业证,等分配工作就行啦!”
“你说什么呢?”郝月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反驳,“我们等高考恢复等了多久?多不容易啊?这么辛苦考来的上大学名额就是这么让你浪费的?邱翠萍,你要是这种想法,不如把上大学的机会给别人,多的是人想上大学想好好学习!”
“郝月!我上大学学不习不管你什么事儿啊?你算老几来管我?这是我的上大学名额,我爱怎么就怎么!你管不着!”邱翠萍拎着书包撞开几人,气冲冲跑
了。
“什么人啊!”
郝月差点以为她最近转了性,没想到心里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宋桂兰也没想到,按理说她们这批知青不该是这么个想法啊。
她安慰几句郝月,让几人去食堂吃饭,自己则又回宿舍去找邱翠萍。
宿舍里,邱翠萍正发气似的大力关上衣柜门,心气不顺地又开始移动书桌,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翠萍,你怎么了?”
宋桂兰看着邱翠萍,不想见着一个宿舍的人吵架闹矛盾,便劝起架来,“你跟郝月姐有话好好说吧,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没必要。”
“我怎么跟她好好说?你没听到她的话啊?意思是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呗。”
“那你就好好学呗,咱们知青能考上大学多不容易啊,看着你这样,我也着急。”
“学学学,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学的!”邱翠萍狠啐一口,仿佛学习是她的仇人,“再熬两年,熬到毕业就解脱了!”
宋桂兰看着邱翠萍提到毕业时两眼放光,虽说自己盼着毕业分配工作,可她明显不一样,好像毕业是种解脱似的,这样的眼神和表情,就像自己当初离开下乡的生产队时,觉得解脱,终于可以摆脱那样痛苦的日子。
期末考试彻底结束,直到大家准备回家,邱翠萍和郝月都没再说上一句话,宿舍里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劝,总觉得这气氛怪怪的。
“璐璐姐,你说郝月姐和翠萍姐这样可怎么办啊?”
简璐正收拾行李,将几件布拉吉和短袖衫装进藤编行李箱,“下学期再说吧,别担心,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还能委屈自己不成?”
“也是,对了,你哪天的火车回家啊?”
“我不回家。”
“啊?”李岁华听到这话,探出头来,“你去哪儿啊?不会要留学校吧?”
“不是,和我”简璐想了个措辞,“和我亲戚去趟z市,有点事儿。”
“哦,那还得坐挺久的火车呢。”
“是啊,又得哐当哐当。”
两人提到哐当哐当同时笑了,谁没遭过绿皮火车硬座的折磨呢?
简璐和蔡秀娟是在一星期前约定的出发时间,在简璐期末考试结束后,蔡秀娟就坐火车到h市城里和简璐汇合,两人再一块儿坐上前往z市的火车。
蔡秀娟下午到,两人去z市的火车是傍晚发车,简璐准备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再慢悠悠地去火车站等人。
已经放假的大学里,人几乎少了一大半,学生们思乡的心情迫切,能走的第一天就走了。
孙尚美因为没买到昨天的票,只能今天出发,整个宿舍也只剩下她们两人。
“同学们都走了,感觉这儿好宽敞啊,随便坐。”孙尚美环顾一圈,真没几个人,当然,菜也少了许多。
“怎么?享受了?不然你留下来多待几天?”简璐逗她一句。
“不了不了,我要回去!”孙尚美笑得眯起眼。
“简璐,简璐!”食堂外头传来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