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是两回事,而且我也没有到难以辨识好吗?」何以辰不禁抗议说。
李礼不以为然耸肩。
不想再纠结牙齿与尸体,何以辰索性转移话题,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有找你看诊?」
「每天病人来来去去这么多,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记得,但多少还是有印象。」
「长相和名字记不起来,却记得名字和牙齿。」何以辰不可置信地说。
「我不是说了,牙齿是不会骗人的。」李礼话一说完,便又下了床,站在床边,凝视着何以辰,意味深长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会随意就带陌生人回家?」
何以辰感到一阵难为情。
是呀!他就是这样随意就跟人走的人。一时衝动,冷静下来后,才知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疯狂。
也许他会被当变态,何以辰不禁想。
这是一场始料未及的开始。
「要和我上床吗?」何以辰衝动地脱口而出。
李礼睁着眼,看向何以辰。
连何以辰自己都吓了一条,急忙挥手企图圆场,「欸,我开玩笑的。是天气太热了,把我给热晕,请不要在意我说的话。」
「好哦。」李礼说,低沉的嗓音,认真的语气,并不像是胡言乱语。
「好哦,是什么意思?」何以辰一脸茫然。
「你不是要跟我上床?」李礼反问。
「那是……」何以辰垂下眼,低声呢喃。球又回到他的手上,该怎么做,又是他得做选择。
这时,后悔还来得及。
赶快打哈哈地呼咙过去啊!
李礼见状,不以为然,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书阅读。
彷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看似回到风平浪静之时。
然后……
万般思绪在脑中翻腾,何以辰不禁想,到最后,他的后悔,会是哪一种,后悔没有发生抑或是后悔发生了?
「好哦。」何以辰坚定地说。
李礼抬眼看了何以辰。
何以辰的两颊正在发烫,但他要自己不要退缩,不要让人发现他其实很害怕,现在他开口的话,一定可以听出他在发抖。
李礼二话不说,将书收入包中,很乾脆地起身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何以辰见状,不禁怔忡。
「走吧。」李礼在经过何以辰身边时,冷不妨地丢下这句。
何以辰赶紧起身跟在李礼的身后,在行走间,他完全不敢看向他人,尤其在经过吧檯时。
他们总保持着很微妙的距离。
李礼并没有强迫着何以辰。
直到最后,默默在后头的何以辰,他随时可以反悔离开。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何以辰望着李礼昂然的身影,他有宽厚的肩,一看就结实的身材,高大挺拔,甚至有一张俊俏的脸庞。
天菜嘛!想跟他上床无可厚非。
也许,真正打动内心的理由已经微不足道,但何以辰还是想告诉自己,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温柔,总是冷淡而面无表情之下,其实很温柔。在他面对牙齿治疗的恐惧之下,双手紧握地合十,是细心与温柔让他卸下心防,他一直看着那琥珀色的眼睛,他甚至没想到,会替他擦去喷溅在脸上的水珠。
其实根本是吊桥效应,何以辰自嘲地想。但,为什么?内心的纠结又多了一项—这人为什么答应要跟他上床?
「欸,你还不下床吗?」李礼问。
低沉浑厚的嗓音将何以辰拉回现在,「喔!」他迷茫间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