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陪着去?”宁灵难得窘迫,“我肚子不舒服。”
让一个男人守着自己拉肚子,还不如掐死她来的干净。
大家都是体面人,初九也觉得不妥,只好拿出细长的钥匙,解开束缚,但他并未待在房里等宁灵,而是上了房顶,确保宁灵不会半途逃跑。
房内只有一张床,宁灵自然不会让给初九,她躺在中间,张开双臂,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初九看了好笑,把软榻搬到床边,躺了上去。
不多时,宁灵就睡着了,发出沉而舒缓的呼吸声,初九却久久不能入睡,他轻轻扯了扯链子,那头是沉甸甸的回应。
这是他第一次绑住任务对象,用的还是雁丘镯,情人惯用的调情之物。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让她不能逃跑,比如给她吃下师兄做的傀儡药,起效之后宁灵就会像捏出来的傀儡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反抗,只听主人的号令,等到吃下解药后她就会忘记这一段的记忆,只当时睡了一觉。
可他无端地有些不舍,若是宁灵变成那个样子,这些天该多寂寞,她还是牙尖嘴利的样子好。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离开此地,踏上了去宁州的路。因为彼此锁着,他们二人只能同骑一匹马。
初时宁灵心事重重,坐着不动,可后来便在马背上不消停,一颗毛绒绒的头,不时地搔过初九的下巴、脸颊。初九鼻尖嗅到她发丝的香气,觉得她擦过的地方突然间又麻又痒,仿佛铭记住每一根头发的走势。再一看发觉她气鼓鼓的,眼梢含怒,像只虚张声势的小刺猬。
心不自觉地柔软万分,又正逢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柔软的心就像是烧开的热汤,沸腾鼓噪起来。
宁灵后背贴着初九的胸膛,不自觉热出一身汗,她回过神,发觉初九的心跳有些过于快了,像是在擂战鼓。
仰头去看他,又见他满脸通红,躲闪着自己的目光。
“你怎么了?”宁灵问:“是不是中暑了?”
她用额头贴住初九的脸,“有些热,前面有个楚子,歇歇吧。”
初九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热断不是因为天气,他本想拒绝,但看一眼宁灵脖颈上沁出的汗珠,“好,午后再走也不迟。”
楚子里有一条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二人喝过水吃过干粮之后,宁灵观初九神色正常,像是缓过来了,便走过去又用额头贴住他的额头,“不热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还好。”
但宁灵却眼睁睁见他,像是铁匠铺烧热的铁片似的,从脖根一寸寸红到脸颊。
“那你怎么突然又脸红了?”宁灵不解问。
“我没事,夏天容易脸红。”初九偏过脸去。
但宁灵又追着看过来,“为何?今日天气还算宜人。”
初九近乎无言以对,扯谎说:“我体质畏热,寻常的天气都觉得炎热万分。”
“那你这样的体质,如何能当杀手?”
“无……无碍。”初九欲站起身来,却被宁灵一把按回去。
因为初九一直跟着她,她没机会在饮食饮水上给他下药,却不想他亲手送了个漏洞出来。
焉有不加以利用的道理。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闻言初九转过目光,轻瞥宁灵,瞧见她凑得极近,一双乌黑的眼,像是两颗琉璃珠,炯炯有神,仿佛一下子就把他看穿了。
楚间有飒飒风响,鼓动二人的衣裙,树丛中漏下的光斑落在宁灵发间,令专注的她焕发出一阵耀眼的色彩。
登时初九心跳的更快些,有些不知所措,“五小姐别再这般盯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