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只有厚福和她的人在,亲卫队将狼主大帐团团围住,谁都不可靠近。
岱钦双目肿胀,喉咙里一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大半张脸都血肿得厉害。
又是一夜风雪,积雪能遮盖很多痕迹,风声也同样能掩盖住有些人最后的希望。
隔天一早,逃跑的那个舞姬找到了。
可惜她已经成了一具冻僵的尸体。
尸体是在取水用的木桶里找到的,估计她是想藏在这木桶里,等天黑再出逃,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木桶的盖子从外面被卡住。
夜里风雪交加,没人听到她的呼救声,木桶内侧的一道道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事情查到这里,便再查不下去了,白音请示厚福接下来打算如何?
狼主是现在这个情况,贸然与拉蒙部开战是不明智的。
“左贤王在怕什么?”
厚福一边亲自给岱钦喂药,一边压着怒气问白音。
白音稍顿了顿,王妃现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要想想该怎样把现在的局势说给王妃听。
于是试探着问:“若是狼主回天乏术,王妃要作何打算?”
厚福心中激动,终于到了关键的时刻了。
脸上却懵懂地问白音:“按北胡的传统当如何?”
白音眉头紧锁。
“若按传统,狼主之位,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狼主没有兄弟,只有那仁一个儿子,可那仁还尚不足一岁。”
厚福淡然笑笑:“左贤王
是担心主少国疑。”
白音虽然觉得他们这位王妃有时候并不通晓政事,但毕竟生于皇家,很多事只要一说,便能领会。
“正是。”
这些对话,不知在厚福心里演练过多少遍了,但她还是要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想一想。
半晌才道:“大虞如今的圣上也不过五六岁,真正执掌朝政的是摄政王,北胡为何不能效仿?若为狼主报仇,齐格部万万乱不得,要是都来争狼主之位,谁还会想着为狼主报仇?”
白音不语,理是这么个理,可谁能做这个摄政王呢。
“你去和他们说,如果他们不想为狼主报仇,那我就自己报。我要向大虞借兵,再带上我所有的亲卫,就算是死,也绝不让查尔和苟活。”
王妃一介女子,为了给狼主报仇都有如此决心,白音相信其他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争夺狼主之位的。
于是也赶紧向厚福表明忠心。
“王妃要为狼主报仇,臣自当追随,至于其他人,臣去说。”
厚福闻言酝酿好情绪,眼含热泪地对白音道:“既如此,左贤王何不就做齐格部的摄政王呢?由你代管政事,本宫才放心。”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就算白音与岱钦感情再好,现如今岱钦那个样子,情分早晚也是会淡的。
让白音来扶立那仁,不先许他些好处怎么能行呢?这样一来,他办起事才会更卖力。
因为岱钦突然的
重伤,齐格部内部出现了短暂的权力真空,厚福利用这个空当,已经将向大虞求援的奏疏和锦书用命换来的舆图送出了齐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