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逍观。
这是一座比起裕福寺来说人烟可以称得上稀少的道观,就矗立在鹤逍山上。
也很奇怪,明明两地离得不是很远,但裕福寺就是要比鹤逍观更得王公贵族青睐,就连先帝也曾对裕福寺多加褒奖。
之后随着一日日地发展,两边的差距越来越大,除了偶尔的平民百姓愿意来之外,鹤逍观基本上在外界没有多少名气。
此刻天色已经晚了,整座鹤逍山上都没什么人,老人成为了今日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外来到达鹤逍观的客人。
道长福清吃了晚食正在道观里溜达,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这位道友可是要留宿?”福清脚下丝滑地转弯走到他面前。
老人手上抱着一个牌位,一张脸上写满沧桑和波折,他上前来,一板一眼答道:“我想请道长为这方牌位祈福。”
福清的视线只是在牌位上一扫而过,反而对他更感兴趣。
认真打量了一番他的面相,福清眉眼微跳,“道友寿数有异,此番前来是为托付?”
老人不答,只把手中的牌位递给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扣一并交给他。
福清看得出来,这玉扣的平曲面皆很光滑,内圈和外圈的颜色都有些褪了,可以看出此乃其主人极为珍视之物,并且随时拿在手上抚摸过。
“我有个不情之请。”老人说。
福清:“道友请说。”
老人:“这牌位放在此处,若道长不介意,请让它
安放得长久一些。”
说罢,他取下肩膀上唯一的一个褡裢,没有解释里面的东西,全部交给道长,“这是我的回报。”
福清没去看里面都有些什么,看了他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友不想为自己算一卦吗?”
“不了。”老人目光放在交出去的牌位上,麻木无波的眼中泛起一抹柔光,稍纵即逝。
过了会儿,他艰难地从牌位上移开视线,抬头看向眼前的鹤逍观。
“如有可能,我希望它能和鹤逍观一样长存。”
这话福清没办法回答。
当道士从心所欲即可,但鹤逍观的情况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这些年来随着收入的递减,观里除了主殿外很多地方都没钱修缮,他自己住的屋子里都有一个地方漏水,每逢下雨只能放个木盆进去。
虽然有些野趣,但次数多了还是令人感到厌烦。
他们在后山还开辟出来几块田地,种点粮食和青菜,然后养了几只母鸡用来生鸡蛋补充营养,就这样每个人都不大能吃饱。
这两年观里几乎难以为继,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都是个问题。
至少福清已经打算派观中新收的两个小弟子外出游历了。
所以他实在是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呀。
怕只怕明日他们观里就要关门谢客,那牌位放在这里的有效期也只能到明日,和长存二字相去甚远,这样一来有何意义呢。
老人并没有强迫他,只朝他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福清此生
修行至此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面相和命格,仍旧想要请他入道观一叙。
老人拒绝了,之后很快消失在了福清的视线里。
福清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褡裢看了起来。
这才看到里面有好多个金锭和好多个银锭,以及更多的散碎银子,除此之外还有色泽做工都很好的手链项链和香料等,每一样拿出去都能卖很多钱。
看的福清忍不住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