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南一袭素衣,跪坐于宫门之前。
身后,几个贴身丫鬟也一并跪着。只有重画一人,立于鼓前,一下一下敲击着。
“臣女林氏,顿首百拜。”
“臣女得陛下爱护,赐封郡主,不胜感激。本该如陛下所言,与晨曦郡主一道同心协力,共同治家。”
“然臣女夫君夏氏君贤,于孝期同晨曦郡主有染,无媒无聘孕育双子,不尊礼法,不敬孝道。”
“此事夏家上下俱知,却独独欺瞒于臣女,为的便是将双生子记在臣女名下,以作嫡子嫡女。以外室子作嫡长,乱礼法纲常,令人侧目。”
“又怕臣女不允,夏家便引外男入内院,欲图谋害臣女清白。若非当日有杀手闯入,乱了计划,臣女此刻怕已如夏家所愿,清白尽毁,任人拿捏。”
“夏家欲毁清白在前,晨曦郡主欲取性命在后,臣女每日惶恐不安,难以度日。万望陛下怜惜,准许臣女和离,臣女永感圣恩。”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知南敲登闻鼓的时间,正是早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宫门外停了许多马车,都是各家来送大臣们上早朝的。
这些话一传出来,最先听到的便是这一群人。
便是他们家里的规矩再严,听到林知南这一番话,也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便是新册封的乐安郡主?她说的这些事是编的吧?怎么可能有人这么不要脸?”
“应该不
是编的。你瞧瞧她后头,跪着的那些人,一看就是证人。而且,谁敢在宫门前撒谎?脑袋不要了?”
“啧啧啧,原本之前听说郡主被姨娘险些害了性命,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这夏家人更无耻。”
“是啊,就为了郡主听话,竟然想毁郡主清白。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人家?”
“不可能吧?谁好端端的自己找个人来给自己戴绿帽子?我看,肯定是郡主误会了。”
“你还别说,我觉得这主意虽然歹毒,却很是好用。你想想,一旦事情成了,郡主还有活路吗?自然只能乖乖听夏家人的话。别说养两个孩子,便是手里的银子,也都得一个字不落的交给夏家。”
众人都是大宅院里头出来的,自然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一旦想明白,便对林知南的话深信不疑。
可理解是一回事,唾弃是另一回事。
“这夏家还说自己是耕读世家,一家子的读书人呢,竟然做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天下读书人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随着林知南的登闻鼓敲响,宫门口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有人为林知南鸣不平,有人唾弃夏家,也有人说起风凉话。
“呵,这乐安县主也好意思来这里叫屈。我听下来,不就是她自己没有容人之德,这才有了后头这些事情吗?若她是个好的,得知夫君有了外室和子嗣,便该高高兴兴的将母子三人迎进门来,好生伺候
。她倒好,竟然觉得是别人的错,不知所谓!”
“你是不是傻,没听到郡主说了吗?是夏家人瞒着她,没告诉她。”
“她说瞒着就瞒着?说不定就是她平日里太尖酸刻薄,夏家人知道她定不会同意,只能瞒着。说的好像她有多无辜一样!哼,这些女人,我还不知道?善妒得很!”
“放你娘的屁!”
林知南撒出去的那些银子不是没有一点作用的。在京城百姓看来,她便是菩萨转世,得了她的恩惠从而感激在心的大有人在。听到这人胡说八道的话,顿时怒了,直接大骂一声就要上去开撕。
此刻众人都在宫门前,若是因为林知南的事百姓们在宫门前闹开,林知南敲登闻鼓的事情要怎么处置姑且不说,乱了宫门的罪名她就必须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