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和泉镜花顺利完成了递交重要文件的任务。成功从交通局回到武装侦探社,看到某个依旧赖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黑发青年,中岛敦无奈地叫住了对方——“太宰先生。”“您还不写国木田先生交给您的报告吗?”“诶——”“因为,根本没什么好写的嘛。”容貌俊美的黑发青年拉长了慵懒的嗓音,将自己的脑袋翻了一面,用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我每天可是很忙的。”中岛敦:“”到底哪里忙啊。太宰先生这段时间每天到了下班时间都超积极地节+完整章节』()噫!完了!国木田先生忙完外出的工作回来了!中岛敦的思绪被打断,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大门口,额头忍不住冒出了虚汗。要是让国木田先生看到太宰先生还没写对方之前丢过来的工作报告肯定会发超大的火。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个带着眼镜的金发青年满脸严肃地走到侦探社中央的办公区域,根本没提工作报告的事,而是对着闻声走出社长办公室的福泽谕吉沉声报告道——“社长,出事了。”“横滨不,也许所有城市都要被毁了。”这一天,横滨再次出现了堪比组合当初袭击城市时的大危机。节完整章节』()”坂口安吾坐在政府的指挥控制室里,对portafia派遣过来的中原中也异常的沉默。他也是十几分钟前才突然接到通知,临时成立了应对专组。即使是坂口安吾也不愿意相信,如今正在毁灭城市的人是神渡见流。那个一直都在与人为善的少年,从未想过会再次见面的故人。因为变故发生得太快太大,下面的人员即刻去调查了起因,那()个在哭喊的人群中完好无损的白发少年无疑是罪魁祸首。“我们初步怀疑是他的能力失控了。”坂口安吾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异常严肃地开口道:“或者说”“产生了特异点。”特异点这个东西,中原中也再熟悉不过。他本身就是特异点的化身。魏尔伦也是特异点,当年对方正是在最后的关头因为“温柔森林”的秘密被释放了节。完整章节』(),注意到七窍流血的神渡见流,诧异地惊呼道:“你孩子,你没事吧!?”“赶快跟奶奶我一起”对方的声音在彻底看清神渡见流的面庞时直接戛然而止了。“你您是,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了?”神渡见流想要继续前进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旁人也无法从那一言不发的暗淡眸子中看出什么,但牵动着周遭地表的重力却略微停了下来。
因为那个老奶奶拿出了一枚怀表。怀表里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小女孩,她被自己的奶奶抱在腿上,祖孙俩脸上洋溢着微笑,看起来十分幸福。“四年前,您曾经帮我找到了失踪的孙女。”“我和孙女后来拍了新的合照,这都多亏了您啊!”[系统:主播!这是你和中原中也第一次出任务时,在那个圣天锡杖组织的据点里救出来的小女孩。]注意到白发少年失控的能力有那么一丝轻微的松动和收敛,机械音立即穿插进来,试图唤醒对方。[系统:你忘了,出任务之前这个老太太拿着她的旧怀表给你看,怀表里原本是她的女儿、女婿和襁褓中的孙女。][系统:还好她孙女刚好在学校,已经去避难了,你赶快清醒一点啊!]“”神渡见流抬起手,看不清神色地接过了老奶奶手中的怀表。黑暗与绝望在少年的眼中并未消退,他垂眸盯着那块表,正要收紧细长的五指捏碎——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对方抱着老奶奶和她手中还未彻底递过去的怀表冲出去好几米,瞬间远离了神渡见流。中岛敦警惕地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白发少年,兽化的双臂并没有放下刚才救下的老奶奶。“神渡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十几分钟前,对方还在好心地为自己和镜花酱带路。中岛敦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就听到了噩耗,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也因此自组合和共噬以来又一次开启了合作。大家都爱着这座城市。中岛敦以为神渡先生也该是这样的。武装侦探社的大家目前正在尽全力保护群众,他也是偶然才注意到了这里的情景,没想到会撞见神渡见流本人。被大声质问的白发少年并没有说话。他周边的尘土随着步伐再次开始颤动。“神渡先生?”中岛敦抿了抿唇,看着默不作声、脸颊近乎被刘海()遮挡住的“血人”,终究还是无法忍住地说道:“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做这样的事,明明您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我相信神渡先生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那里的白发少年,在中岛敦的眼里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浑身是血,每一道裂痕、每一块污渍都令人心悸。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我、太宰先生,侦探社的大家”“一定会帮助您的!”心脏似乎缓慢地跳动了一下。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少年放下半抬起的手,停住了想要继续向前的步伐。然而,这种停缓没有持续太久。神渡见流毫无征兆地侧过身,抬起另一只手接住从后方袭击过来的两根黑色尖刺,随手将尖刺的“源头”从身后拽了出来。“咳咳。”满天的尘土飞扬,碎屑在空气中弥漫,那个被迫现身的黑发少年抵住唇轻咳了几声。“没有得手吗。”对方有着渐变的黑白色头发,容貌清秀苍白,一身黑色的大衣包裹住了少年纤瘦的身形。“果然是他,连样貌都是记忆中的样子。”“芥川!!?”中岛敦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死对头,还不等说些什么,神渡见流直接没什么表情地随手一挥。这两人一起被甩出去了十几千米。随着一道难以承受的重力,他们撞破了一栋又一栋残存的建筑物,眨眼便没了踪影。没再管剩下的那名老人,步履蹒跚的白发少年收回了手继续向前,脚下的街道再次开始龟裂,直到肩膀被人用力地钳住了。“见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神渡见流再次顿住了脚步。他机械性地转回头,入目的是那个时常以哥哥自称,带着黑色礼帽容貌英俊的赭红发青年。对方喉咙里喘着气,似乎来得非常着急,体术常年都很不错的身体竟然因为赶路流出了不少汗水。“你先冷静一下!”“听到没有?”浑身是血的白发少年好像并没有听到。但是中原中也周边的水泥路并没有毁坏,就像刚才的老奶奶一样,那显然不是因为赭红发青年的重力维持所致。“见流你听我说。”中原中也还在喘气,他并没有因为少年目前所做的所有行为露出责怪的神色,而是语气认真地说道:“不要放弃能力的控制,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魏尔伦!”“他能关上你的‘门’。”“哥哥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停下来,试着去控制你的能力!”“听到没有?”神渡见流的手指轻微动了动,那张几乎被血水掩盖的俊美脸庞稍微抬起来一点。——哥哥。大段大段的内容和系统的机械音混杂在一起,朦胧而模糊的思绪在费力的运转,令他只能不清晰地听到这两个字。这是一个让神渡见流自始自终都搞不明白的词汇。“好了,别害怕。”中原中也看着似乎再次产生了些许波动的弟弟,他放大了几分安抚性的声音,想要去牵他的手。“相信哥哥,你一能活下去的!”然而,白发少年的脚步却后退了一步,直接躲开了对方摘掉了手套的手掌。活下去。一定能活下去少年的眼神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明与温暖,透着一种堪称恐怖的黑暗与绝望。一定能活下去?不。他不需要活下去,也没有死亡的价值。因为自己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什么希望与绝望,都已经与他无关了。鲜血还在顺着他秀美的脸颊不断流淌下来,身形凄惨的白发少年重新垂下了充斥着黑暗光圈的双眸。就这样消耗下去,也无所谓。“走开。”神渡见流没再搭理那个神色焦急的赭红发青年,不再停留地转过了身体,直接将对方甩在了身后。他随便换了一个方向,对自己的后方没有任何的留恋。继续向前走了没几步,少年的面前第二次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寂下来。对方有着蓬松微卷的棕黑色头发,身材纤瘦高挑,那张俊逸的面庞出现了一些赶过来流出的汗水,但看上去非常安静。身旁的骚乱和建筑物的崩塌并没有让黑发青年闪躲或者害怕。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双茶褐色的双眸十分沉默地望着面前浑身是血的少年。“见流。”“”神渡见流没有搭理对方。少年依旧低垂着头颅,直接从太宰治的身旁擦肩而过,被黑暗浓浓包裹的眼睛没有分过去一下。就好像对方是个陌生人一样。因为,什么绝望之徒,都是与他没关系的东西。对方死不死、死哪里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与自己存在的意义毫无关联。朋友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接近绝望之徒,留在对方身边传播希望的便利工具。太宰治给想要继续上前的中原中也使了个眼色。他往前走了几步,拦住那个身形好似破布娃娃的“血人”,用与平时无异的嗓音和语气,轻声询问着没有理会自己的白发少年。“你要去哪里?”“”“不和我回家了吗?”“”“终于意识到了啊。”他突然改了口,接下来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因为你自己,其实根本无处可去。”黑发青年的嗓音极其醒目,在周旁过于骚乱环境下宁静而幽邃。他冰冷且突兀的话语仿佛一根尖刺,深深地扎入了神渡见流的脑袋里。“喂!”中原中也的声音忍不住重新响起,紧跟在对方后面的从东京赶过来的特级咒术师。“见流!?你怎么了?!”身穿袈裟的黑长发青年蹙紧了眉,与对方没差几秒赶到的是咒术界如今最强的存在。“到底什么情况啊!?”五条悟瞬息便想用瞬移赶到白发少年身边,又被中原中也出手拦下,他们甚至在发生不快的口角。然而——这些都与神渡见流无关了。“看吧。”太宰治扫了一眼他们,神色严肃地加大力气拉住了少年的手臂。“你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他将双手改为搭在对方肩上,鸢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神渡见流,迫使双眸被刘海遮挡住的白发少年抬起了一点头。“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见流。”“广泛式救援会让你活得非常辛苦,如同执行任务指令的机器。”随着对方的话语,少年的呼吸逐渐加重,失血过多的症状让他眼前极为晕眩,汗水重新顺着还未干涸的泪痕流了下来。他想要挥开太宰治的手,哪怕这会让一个异能只是无效化的人无法承受住少年彻底失控的力量,因为黑发青年冰冷无情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跟我是一类人。”“因为,你对自己的存在,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根本全然无知。”“”神渡见流抬起手臂,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咳!咳咳!!”喉咙瞬息发痛,太宰治的声音立即变得吃力起来,但接下来的话语并没有被堵住。他挣扎着抓向少年扼向自己脖颈的手腕,尽管整个人几乎要被举到半空中,那张俊秀的脸庞却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怎么,现在要杀了我吗?”“杀了我这个让你一直关注,为了完成使命而必须关注的任务对象。”“我可是你时刻惦记的绝望之辈,一直以来都必须去率先拯救的那个不是吗?”“你要违背至少让自己曾经活过的生存信条了么?”脖颈上的力道在快速加重,太宰治的嗓音越来越沙哑,到后面已经非常吃力才能说出磕磕绊绊的句子。然而,他却突然松开了抓住少年手臂的手掌。“也好。”讽刺的语气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太宰治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直接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微风吹起对方额前细碎的刘海,俊美的青年随意垂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沙哑的嗓子竟然透出了几分轻柔与释怀。他勾起一点嘴角,低低地笑了起来。“被友人杀死,这个死法似乎也不错。”太宰治的语气温柔缱绻,在仅有两人的空气里安逸而豁然——“动手吧,见流。”“本来就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