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出宫门找女儿,但她醒来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她女儿的尸骨已经凉了。
她躺在床上流眼泪,宫鸿羽把襁褓中的宫子羽抱过来,她别开眼。
她失去了女儿,她失去了她的亲骨肉。
她想起女儿出生那日,抓着她脖子上一枚金制的面具哇哇大哭,她笑着把那枚面具解下来,她的爱人拥着她:“我们的宝宝才出生,便喜欢金灿灿的东西,将来可是要嫁给家世显赫的世家公子才行。”
“你们孤山派缺金银珠宝吗。”
“自然是不缺的。”
“我的女儿,嫁不嫁人都行,一辈子平安富足便好。”
“好好好,你说了算。”
“她没有名字吗?你这样随便地喊她。”
“自然是有的,我已经拜托掌门大哥帮我们的宝贝女儿取一个好名字,要等到良辰吉日,焚香祷告,沐浴更衣······!”
“哼,能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字。旁门左道罢了。”
心上人软语哄着她,怀里抱着他们血脉结合的女儿,那是她生命里很幸福的时刻,好像她孤寂了那么多年,漂泊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她的港湾。
她看着窗户缝隙外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她想到了她夭折的女儿。
后来取了名字吗。
叫什么啊。
她想给女儿立一个碑,可她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泪停不下来,她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死了,就能去见女儿了。
女儿在那边很害怕吧,她才那么小一只,在襁褓里哭哭的,软软的,一个人孤零零死了——
她躲在这宫门里,连给她收尸都不行。
她可真是没用极了。
“夫人,你还有子羽。”
宫鸿羽抱着襁褓里的婴孩,走到床前,那孩子一直哭,哭得她很烦躁。
她女儿哭起来便那样好听,嘤嘤的,像个小小的宝贝。
不如把他也杀了,他们一家四口,在地下团聚。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
她女儿已经死了!
要不是因为怀着他,她早便会和点竹拼命。若是她当初拼死杀了点竹,她女儿就不会死!
要不是因为他,她根本就不会逃命,她不会躲进旧尘山谷,她不会任由女儿流落在外!
该死的小崽子!碍事的——
她咬住了手指,这是那个人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她竟然想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一定是疯了——
“夫人,我已叫人去问了,点竹放火烧山,捡出来的骸骨里,没有婴儿。”
她猛然抬头,嗓子哑得仿佛吞了炭:“你说什么。”
“那孤山派的大小姐,也许还活着。”
“真的?”她死死攥着宫鸿羽的衣袖,若是宫鸿羽骗她,她便杀了宫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