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邵景安内心的想法……其实跟大部分人,甚至与高义揣测的,截然相反。这让本来的安慰之言,瞬间起了反效果。“我不是他的师父!”邵景安冷声回了一句,脸色无比难看地沉默了半晌,方才语气生硬道:“他也不是我的徒弟。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这……大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既然不承认傅玉棠是徒弟,那大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进京是干啥来了?之所以赶在今日进京,不就是要修复与傅玉棠这徒弟的关系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态度就变了呢?高义想不明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表情,斟酌着措辞道:“那,那确定不见他了?现在就直接回上云城?”不是没察觉到高义眼里的探究,邵景安亦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太过激烈。不怪他会有所疑惑。若是以往,他少不得要解释两三句,将这件事含糊过去。可眼下的他心绪一片混乱,一颗心如同被架在火堆之上,上不上下不下,分外难熬。压根儿无心再关心其他,只淡淡“嗯”了一声,便闭目不再说话。虽然竭力掩饰,但面色还是比往常难看了几分,身上的寒意亦无形加重了些许。见状,高义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邵景安确实不高兴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也不敢多言追问,只偷偷觑了他一眼,便放下车帘子,自去车前坐下,取了马鞭,挥鞭赶马,往城外的方向疾驰。不过片刻,便远离了长兴街。如他们来时一般,无人知晓。此时离开,亦无人知晓。马车内,邵景安睁开眼,眼底阴暗一片,看不到半分光亮。面上早已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可放置在膝头微微蜷缩又松开,松开又蜷缩的十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一方面暗恼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弄清楚,便脑子发热地往京城里跑。尤其是方才那一幕夫妻恩爱的场景,犹如一支支利箭,扎得他眼疼,刺得他心痛。人家与妻子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小儿环绕膝前,只怕早就忘了他是谁。而他却像是个傻子似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地跑来京城,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躲在巷子里,眼巴巴等了大半夜。这世上,有比他更愚蠢、更可笑、更可怜的人吗?另一方面又气恼傅玉棠,小小年纪不爱惜身体,早早沾染了美色。看方才那孩子的模样,三岁肯定是有了。那时候傅玉棠多大?还不到十五!虽说大宁的男子十四、十五结婚是常有的事情,可那是对普通百姓而言。但凡有点家世的,谁不约束自家的儿郎?只有等儿郎行了冠礼之后,方才给他们指派丫鬟,以便儿郎通晓男女之事,唯恐儿郎们胡闹瞎闹,伤身损寿,早早败坏了身子?而傅玉棠呢?不过十八,就有了个三岁的儿子!她这是有多迫不及待。:()反派她摆烂后,依旧权倾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