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指尖轻轻叩了叩木桌,“如此看
来孟姑真是菩萨心肠,我前几日听外头的人说黄知县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没想到孟姑竟还对这黄家的女儿如此用心,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您是个大善人,这功劳您得头名。”
孟姑哎呀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头名不头名的我倒是不在意,不过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不知情的,只是听说县衙里需要个厨娘,我就来瞧瞧能不能聘我,谁知选进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告诉我是照顾那小姑娘。”
说着,孟姑叹了口气道:“姑娘您是不知道,咱们崇明县如今人人都怕这个小姑娘。”
苏沅讶异道:“为何?”
孟姑瞧了瞧唐赛男,又瞧了眼史左,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苏沅明了意,转身道:“唐姑娘,辛苦你们二人去帮我买几笼灌汤包,有些饿了。”
唐赛男得了示意,直接拽着史左离开。
这会儿院中只剩苏沅与孟姑二人。
孟姑笑开了眼,“姑娘,你问这些可是问对了人,这事没有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了,在黄知县一家被灭门前,有人给这小姑娘算过命,说是生克之相,克父克母克兄克亲,是孤煞那什么星,一开始听说那黄知县一家不信,但出了这个事儿之后大家就害怕了。”
“当时那个白云观的道长说是这小姑娘邪祟附身,要将她关入道观,以符咒镇压,还说黄家一家死了就是被这小姑娘吸了阳寿祭天了,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云
大夫站出来替这小姑娘作主,才免得她被关入那个什么道观。”
苏沅听到这里,更是云里雾里,“这与你们不配合官府有何关系?”
孟姑道:“这事儿本没什么,可没过几日,去过云大夫那的人一个个病倒,大家就有点害怕,想要把小姑娘弄走,谁知道正争着,那天上忽地出现了一个佛光,长得像个弥勒佛的人浮在半空,我看的可清楚了。
那佛祖轻飘飘甘露一洒,那些病人竟然都好起来了,然后那佛祖说,那小姑娘虽浑身煞气,但行的是好事,杀的是恶人,是积德行善,给崇明县的百姓们积攒了福气;又说是那几个人虽确实因为小姑娘而死,但善恶有报,他们该死,只不过若小姑娘遭了这孽债,崇明县就倒大霉了。”
孟姑说到此处,话音一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苏沅试探道:“孟姑?”
孟姑一愣道:“姑,姑娘,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苏沅轻轻拍了拍孟姑的手,“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这孽债寻不上黄姑娘。”
孟姑苦着脸看着苏沅,看了会儿猛地松了口气道:“也是。”
苏沅又问道:“那云大夫待黄姑娘如何?”
“好得很,不过云大夫对谁都好,真真是菩萨心肠,我本来也害怕那小姑娘,但是瞧见她就想到我家妮子,都是怪可怜的,就一干干了这么久。”
“黄姑娘可曾与您说过话?”
“没有。”
“可
说梦话?”
“也没有,不过我觉得是被吓的,谁克死了自己兄弟爹妈还能做梦呀,怕是都不敢睡着。”
苏沅挑了挑眉,“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