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次生病发烧的人是他。
那是大一那年的寒假,他们终于又能天天见面了,也是这样一个下雨的天气,他们从电影院看完一个不好看的喜剧片出来,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个卖煎饼果子的小车,买了两套,边走边吃。
楚芝觉得不好吃,吃了半个不要吃了,剩下的都被程岛包圆。
然后那天晚上程岛就食物中毒了。
楚芝白天跑他家去照顾他,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
她问他想吃什么饭,他也不知道自己赌什么气,还说想吃煎饼果子。
那天中午,他吃到了她用电饼铛做得巨厚无比的饼皮,和油炸的有点焦糊的薄脆,还有乱搭的番茄黄瓜鸡米花。
楚芝举着自己芊芊十指给他看,“那个锅好烫!你看我被烫红了!”
她左手手背和食指被油点子溅到了,当时看只是有点红,第二天却变成红褐色,用了一个星期才脱落长出新皮。
程岛把煮粥的电饭锅定好时,去看了一眼楚芝睡得正香,摸摸脑袋在发汗了。
他悄悄关上门,拿着车钥匙骑上摩托去她说的小鱼街那家店买煎饼果子。
她嘴那么挑,他做的她可看不上。
真奇怪,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全都记得清楚,平时不会想起来,可她好像握着什么遥控器,按一按开关他就把回忆解锁。
楚芝是被脑袋边上的香气熏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托盘里摆着皮蛋瘦肉粥和煎饼果子。
原本发苦的舌头好像突然就开始分泌口水了。
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抱着果子啃起来。
程岛也就是出门去洗了盒车厘子的功夫,回来看到比她脸还大的煎饼果子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一角了。
他笑:“看来病得不严重。”
楚芝把最后一口饼塞嘴里,四仰八叉地一头躺到床上,耍赖:“谁说不重的,我都快不行了,手也没劲,脖子也没劲,腰也没劲,你喂我喝粥!”
程岛坐在她旁边,先给她拿了个车厘子喂到她嘴边,“粥怎么喂啊,你这样躺着,都洒床上了,黏黏糊糊的还得洗床单。”
楚芝嚼着车厘子,含糊不清地说:“你那个弄床上也黏黏糊糊的,你怎么不嫌洗床单麻烦呢?”
他被呛得说不出话,拿勺子小心翼翼喂了她几口粥,抽张纸擦一擦她的脸,反驳她,“那不是我的,是你的。”
楚芝:“那不是你弄的我?”
没法反驳了,他彻底沉默。
她腻腻歪歪等他喂完粥,吃了水果喝了水,又揪着他要吃别的。
程岛奋力反抗了,他才不像她一样不懂事呢,他要为她的身体健康着想,生病了就好好养着,要什么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