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当年我怎么就不信阿域呢?要是我能伸手拉他一把,他也不至于过得那么难。”顾老爷子闻言嗤笑了一声,说话间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现在知道后悔了?看看你孙子,当年才12岁就知道奋发向上救我家碗碗了,再看看你自己,亲孙子说的话都不相信,还好我家碗碗坚强,拼命撑到罗域去救他。”“……”一旁拿着片西瓜的周老爷子听到这里,差点把手里的瓜丢出去,尴尬地咳了一声,劝道:“别吵了,馥碗和罗域还不知道你们俩调查馥碗的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你们那副不知情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这傻爷爷就别想做了。”“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说!”罗顾俩年过八十的老头异口同声,骂完又互相看了一眼,冷笑着别开视线。罗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说:“老周你就不反思一下吗?”周老爷子一脸懵,问:“我怎么了?你们可别把锅甩给我,周家三代都是拍戏的,我就是想帮忙也没地方出力。”“没说要你出力。”顾老爷子凉凉地说:“你孙子,我是说,某个叫周行的大明星大影帝,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我孙子是他儿子吗?”“???”想起自己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周老爷子瞬间无言以对。周行从医院里把馥碗拐了出来,还半路被馥碗揍了一顿,这件事在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得亏是外人不知道周行认错了儿子,只以为周行是得罪了馥碗,才会被打,要不然周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合着上门认儿子,连亲子鉴定都不做的,这能靠谱吗?周老爷子知道这事后也是气得心口疼,奈何周行一直就那副德行,除了拍戏旅游什么都不会,孙媳妇也是女团出身,整天不是唱歌就是跳舞,改是改不回来了,只能棍棒伺候,外加勒令他们小两口收敛一点,别再去找馥碗认亲。这会儿被揭开了伤疤,周老爷子又忍不住想回去动家法,脸都青了。顾老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也不管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已经崩得渣都不剩,得意地翘着胡子、拿着烟斗走了。罗老爷子倒是懂得被嘲笑的痛苦,同情地拍了拍周老爷子的肩,喊上老友一块离开。只是,他那异常轻快的步伐明显透着股别扭的得瑟劲。大抵老年损友就是这样,小时候拼爹拼妈,年轻的时候拼事业拼老婆,年纪大了开始颐养天年,就越发返老还童了,爱斗嘴崩形象不说,还喜欢拼儿子拼孙子。当然,作为被拼的孙子,馥碗和罗域注定不会知道真相。馥碗回到队伍里的时候,陈一言已经满血复活了,正在吃薯片。罗域确认陈一言没什么大碍后,就宣布出发了。队伍经过了求真寺,就是下山的路。绝期山南面的山路因为地势相对陡峭,平时少有人烟。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罗域带着三位教官去前面探路了。馥碗是学生,不能离队,只好继续跟在队伍中后段,听陈一言扯皮。陈一言这会儿不用上坡,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不仅开始吃薯片,还能一边叨磕。只是他说了半天,馥碗都没开口应他一句,就有点不得劲了,悄悄跟高旭明换了位置,蹭到馥碗身边,问:“碗,中午你和罗教官去庙里做什么?”馥碗懒得看他,依旧望着前面逐渐难走的山路,说:“拜佛。”“你还信这个啊?”陈一言有些惊讶。傅云墨也听到了这句话,微笑着说:“看不出来啊碗,你还是个信佛的。”馥碗没吭声,被调侃了依旧面色不改,平静得很。陈一言挠了挠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问:“碗,你今天早上排队的时候,手机里那个游戏是啥?”“游戏?”馥碗终于有了反应,侧头瞥了舍友一眼,说:“我早上没玩游戏。”“言言,你想啥呢?”高旭明插嘴道,“馥哥怎么可能在排队的时候玩游戏,他最守纪律的。”“不可能啊!”陈一言一脸懵逼,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我早上打盹的时候醒了一下,就看见碗手机里面有个娃娃,嗯……就是一个婴儿,眼睛圆圆的,有个人在喂他吃饭,我看得可清楚了!”馥碗闻言怔了怔,总算想起来陈一言说的游戏,微微蹙了蹙眉,他回道:“是垃圾广告,我没玩。”“啊……”陈一言看起来有点遗憾,不死心地问:“那你记得游戏名字吗?应该是养成游戏之类的吧,我真觉得那个小宝宝有点像你,想养养看!”“陈,二,狗。”傅云墨一听这话就伸手勒着陈一言的脖子把人夹到了臂弯里,皮笑肉不笑地说:“养馥碗,你怎么不上天呢?这话你都能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