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他微微一顿,唇边逸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彼时我还以为那是他对我的嘲讽,未曾深究。”
虞冉的手指悄然紧握,喉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紧,半晌,只觉言语梗塞,无法成声。
原来,他真的选择放手了……
“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程应锦面容愁绪横生,自语般地道,“本以为我是最了解他之人,如今看来,他的心海深处,我也已无从窥探。”
虞冉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微笑,谁又能说自己真正懂得另一个人的心呢?
“他有恋人,为何你先前只字未提?”
虞冉的询问带着几分尖锐,投向程应锦。
“恋人?”
程应锦眉头紧皱,一脸疑惑,“他至今单身,薛家遭遇变故后,我与他几乎日日相见,从未见他与任何女子有过交往。”
面对虞冉的追根究底,程应锦又是一怔:“宛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虞冉回忆着薛砚辞与宛娴对话中的每一个细微之处,虽无直言,但从那熟稔的语气以及隐约流露的情感,她已自行拼凑出了答案。
这些明显的线索,怎会误导她?
“他或许不会那样直白。”
程应锦显得颇为肯定。
不甘心的虞冉再次抛出了疑问:“那宛娴究竟是何身份?”
程应锦坐定在虞冉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神色认真:“他们虽非情侣,但宛娴对砚辞的情愫却是实实在在。”
虞冉的视线胶着在程应锦的面上,脑海里回响着宛娴对薛砚辞那亲密的称呼,直接挑明了心中的困惑:“他们相识已久?”
程应锦面露惊讶:“你已经猜到了?”
“只是猜测。”
虞冉坦诚以告,分享着自己的推理逻辑:“她在电话里称呼他为‘北哥’,这样的昵称,定是多年的交情才会有的吧。”
程应锦笑而不语,调侃道:“你对砚辞的关心,让我都感到些许醋意了。”
虞冉默然。
近期她愈发觉得,与邹泽译的直截了当相比,程应锦的周旋与机智让她难以招架。
以往她总是轻易让邹泽译陷入沉默,但在程应锦面前,角色却仿佛颠倒,因他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及她的软肋。
尽管如此,此刻她仍需借其力,身处此境,不得不收敛锋芒,忍耐一时。
程应锦察言观色,适时终止了玩笑,回归正题:“你的直觉不错,宛娴与砚辞确实是幼时便已相识。”
虞冉追问:“你说的幼时,究竟有多小?”
她不经意间开始在心底默默比较,难道比自己更早认识他?
程应锦仿佛能洞察一切,立即补充道:“比遇见你那会儿要早上许多。”
他嘴角含笑,解释道:“在砚辞回归薛家之前,他们两家是邻居,砚辞的母亲还是宛娴的小学老师,宛娴一家对砚辞颇为照顾。”
“后来砚辞回到薛家,两人便失去了联系,算起来大约是从他十六岁左右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