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了一寸,骗骗幕后那人足矣。
沈钰没说话,脱到裘衣时,直接拿出剪子一刀划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她几乎跪坐在他身侧,脸色冷得吓人。
从袖中的瓷瓶拿出一颗凝血丹给谢乘渊服下后,伤口上的血微微止住。
车上一时寻不出布巾,沈钰拉开抽屉,抓了一叠走前花凝给她做的手帕,顾不上许多:“我要拔刀,随便塞点东西在嘴里先。”
谢乘渊点了点头。
她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嫌弃。
咬紧帕子后,沈钰拉开自己的针包和刀袋,放在火上烤了烤,待到冷至四分时,直接入肉。
短枪头有棱有角,想要一次剜出并不容易,许多将士在战场上受了箭伤,军医要么将伤口挑深,要么血溅四处。
沈钰手却十分稳当,刀尖碰上枪头时,手腕一转,枪头被直接挑出,还没流什么血。
即便如此,谢乘渊额上还是积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沈钰探了探他的脉,还好这东西没毒,就是夏日伤处恢复的慢,他要吃点苦头。
到了最近的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谢乘渊被人搀了进去。
让伙计打了水,沈钰坐在床畔,面不改色解了谢乘渊上半身所有束缚,帮他擦着身子。
鬼狐见了这一幕,转身要走。
“站住。”沈钰拧着水,“告诉蝉衣,让她按照我之前治伤的方子去街上买些东西,等会要用。”
“属下明白。”鬼狐提腿准备快些消失时,又听见沈钰道:“你和冰月守住房门,不许任何人探视。”
谢乘渊不知何时睁开眼,虚弱地补了一句:“陆洲和宋昭昭也不许。”
免得扰了他与钰儿的二人时光。
沈钰落在他身上的手顿了顿:“醒了?”
“可以再睡会。”谢乘渊眉目深邃,脸有些白,“钰儿,这几日能留在房中陪我么?”
天光透过窗柩而落,点亮了他眸底的几分柔色。
沈钰避开他的视线,搬了把椅子坐在床畔,“铁器入肉可能会有高热,我在这守着你。”
谢乘渊眼睫垂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上来睡。”
沈钰没有犹豫,这几日太过耗神,她是要好好休息。
反正他们也不是没在一张床睡过,当然,只是单纯地睡觉。
蝉衣提着药材和食材回来,一个时辰后,沈钰从房内推门而出。
她问了后厨位置,将灶炉生起火,动作利落地一边煮粥,另一边煲药。
鬼狐听说后张了张嘴:“世子妃竟然还会厨艺?”
蝉衣瞥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我们小姐会的东西多着呢。”
区区一个做饭而已,若是知晓主子有其他本事岂非要惊掉下巴。
半盏茶后,粥锅内加了些猪红猪肝,还有各色补药,生肉下水后烫烫就能出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