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着龙井的茶香相互交织。
“怎么办呢?”沈钰抽出他手边的弓弩,放在月色下端详片刻,浅笑道:“你杀了你家小姐,为人奴仆如此不忠,我和世子来都来了,就帮孟家出口气,留你个全尸。”
少女清绝的容色极盛,她的笑如同冥府之路的彼岸花,看着美,实则是亡命之兆。
她身边的男子亦如是,即便见过身旁女子的手段,还依旧温柔和缓地牵着她手言笑晏晏。
厉鬼!
这两人都是厉鬼!
刺客吓得浑身紧绷,一口血没跟上,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沈钰收回目光,对鬼狐道:“弄死后找个茶楼最显眼的地方扔了。”
“等等。”谢乘渊开口,从袖中拿出一枚铜做的徽标,“塞到他胸前,给孟茂学好好看看。”
是东鲁玄武卫的徽牌。
孟欣然不过一个将军之妹便敢如此算计,可见在家中听得不少。
南越国主有没有这个心思谢乘渊无法确定,但孟家想陷害于他,可见这事情被摆上台面说了不知多少次,既如此,将计就计,祸水东引。
做完一切,他和沈钰相偕回了客栈。
翌日。
苏晚意从王府赶到时,便看见这样一幕。
谢乘渊与沈钰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饭,二人还叫了隔壁曲坊的琴师伴奏。
她悬了半夜的心总算落了落。
沈钰邀她一同用饭时,苏晚意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劝:“钰姐姐,外边实在太危险了,不如你今日便和我回府住吧。”
说着一道目光袭来,苏晚意轻咳一声:“那什么,姐夫也是可以一起来的。”
她差点忘了,现在钰姐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么?
雅座中。
沈钰动作优雅地喝完最后一口八宝羹,放下碗筷:“不用麻烦,我们过两日就要离开了。”
最终目的是为了寻宝,况且这是南越国主发现的东西,过了第一关后,他比谁都不愿他们多有逗留。
“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苏晚意喝着羊乳酪,粉唇上还沾着点点星白,“钰姐姐,三日后是皇祖母寿辰,举国同庆,你们来长阳也有两日了,皇帝伯伯是不是还没召见?”
她拿起帕子囫囵擦了擦,“我听父亲身边的侍卫说,皇帝伯伯准备留你们一同入席,届时再一同拜见。”
没了皇帝的准令,他们谁都走不了。
一旁,谢乘渊不紧不慢地将苏晚意连夹了好几次的菱粉糕往前推了推,“无妨,只是劳烦郡主回去与你二表哥说一声,少来打扰钰儿。”
王府消息快如急雨,前脚沈钰遇刺,后脚便传了回去。
她趴在门口听了一阵,才知道这事,孟欣然自来与钰姐姐不对付,这笔账追究源头还是二表哥惹的祸。
苏晚意笑了笑,大大方方道:“这事好办,今日我便进宫与皇帝伯伯说一声,二表哥年岁已到,我想添个皇表嫂,让皇后娘娘帮着相看一番。”
“清早孟家传出消息,孟欣然如今性命无碍,但沉睡不醒,想来孟家不会出现在宫宴上,钰姐姐别担心,还有我护着你呢。”
沈钰抬头,绯唇弯着,又让人添了一碗羊乳酪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