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手足众多,却唯独只有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对其十分宽容照顾,当年梁王助当今陛下稳坐龙位后,便卸了朝职去游历,五年八年的毫无音讯。
再后来,他未娶妻,太后逼了又逼,都被圣上一一帮忙挡了回来。
直到万庆三十年,梁王带回一位平民女子,要娶之为妻,圣上当即力排众议,不仅同意,还帮忙大肆操办婚事,是真正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
就连他唯一的女儿也被封为元熙郡主,元乃万物之始,寻常只有皇后的长公主才能得此字号,可想其地位尊荣。
梁王声音如洪:“臣弟多谢皇兄。”
他起身后,立刻转身将自己身边的妇人小心扶起,二人挽着一同离去。
从头到尾,留给他们的只有背影。
苏晚意如水的小鹿眼黯了黯,“这下好了,又被皇帝伯伯截胡了。”
说完转身抱歉道:“钰姐姐,过会开席的时候我去问问母亲,到时候让人来跟你说。”
眼下,沈钰和谢乘渊随着指引太监朝另一扇门走。
一路上,他话不如往常多,就连陆洲过来插科打诨也没换到谢乘渊一句滚一边去。
宋昭昭不明所以:“这小子今日吃错药了?”
沈钰:“许是认生,不用见怪。”
陆洲以为又是二人什么小情趣,哼哼了几声便和宋昭昭上别处去了。
南越的宫殿不如燕北辉煌,海风日日席卷,红褐色的墙壁上有明显斑驳痕迹,却并不显突兀破败。
一路上宫灯明亮,她和谢乘渊走在路上,到了一处门槛时沈钰低声道:“小心。”
谢乘渊手臂瞬间绷直,慢慢地侧过头,他抿唇笑了笑:“多谢钰儿。”
沈钰没说话,抬脚踏过门槛时掌间微微收紧,温热的暖意在谢乘渊指尖更加清晰,带着推动的前力。
片刻,他眼睫微颤:“钰儿,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么?”
哄你的
谢乘渊侧头,深邃的眸色晦暗不明。
自从那年红白交替的雨夜后,他彻底失去了梁语芬。
他不喜穆王府,不喜杨淑和谢景尧,他们的存在日日提醒着他,奸人固然可恶,穆王更是害死梁语芬的帮凶。
可如今才发现不过一场荒唐。
谢乘渊眼底染了一抹极重的自嘲,好像大家都过得很不错,只有他一厢情愿背着沉重走了十几年。
沈钰纤细的指节拢着他的掌心,“你若信得过,听我一言,梁王妃不是这种人,她许是有自己的苦衷。”
她很少帮谁说话,但只要开口,必然不假。
沈钰抬头,越往前走,四方天空下的大殿愈发清晰辉煌,漫着洋洋喜气,她语气缓了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那位义兄曾救过我。”
她看不到的地方,谢乘渊眸色微深。
“其实我们还约定过,真的平安逃出后,每年要重回镇上偶遇,直到真正碰面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