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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东鲁的车架飞快疾驰在官道上。
后转水路,折腾到了夏季中旬方才挨到东鲁边境。
一路上不时传来前线消息,因着毒瘴阻碍,谢乘渊未能继续讨伐,做了一段时间的守城之主。
谢家军中毒的士兵人数不断增多,大有颓势。
东鲁皇宫,陆应淮的帖子下到沈钰院子时,女子眼皮都没抬。
边上的侍女小心抬头,打量着这位费尽心思从燕北绑来的‘俘虏’,说是这个身份,却有人私底下小心议论,按照太子殿下的攻势,怕是快要身份大变也说不准。
东鲁并无二嫁女被嫌的风气,太子殿下后院美人众多,平分秋色,这位主若是获宠,定能占头一份。
她们的身份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沈小姐不瞧瞧吗?”有人忍不住开口,“殿下怕您思乡,特让人快马买了燕北的小吃送来,沈小姐可要去看看?”
“哗啦——”翻书声起,沈钰淡淡:“没空。”
“听闻小花园的栀子开了,沈小姐若是觉得闷,可要出去走走?”
沈钰眼皮微掀,笑却极淡,慢条斯理道:“砍了,送到院子里来,我倒是可以赏脸看上一眼。”
侍女倒吸一口凉气,那花树听说是珍惜品种,便是宫里的娘娘每季也只能摘下几支赏玩,她竟然要砍?
不知谁先笑了一声,紧接着陆应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小姐真是好雅兴。”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男子一身靛蓝色锦绣长衫,身边跟着一名穿着黑衣面具的高大男子。
听说是陆应淮门下响当当的门客萧泽,九品高手,奈何身份神秘,如今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
二人刚踏进门的刹那,东鲁宫内最高的城台上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
“是凯旋铃。”陆应淮朗声大笑,毫不避讳地看向她,“沈小姐,你的好夫君又输给了我东鲁。”
“胜败乃兵家常事。”沈钰放下书,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抱着凯旋铃慢慢瞧就是了,今日之后,怕是再无响起之时。”
“放肆!”萧泽利剑出鞘。
陆应淮却摇头让他放下,意味深长地对她道:“毒瘴解药甚是难寻,我知晓你有几分医术,可弥天大雾下,所有人只会是我们的笼中之兔,避无可避。”
“看来这是东鲁最后的底牌。”沈钰眼睫轻抬,深如古井,让人轻易不敢窥探。
东鲁和燕北打了这么多年,从未将压轴之物摆上桌台,不是没寻到好时机,而是不敢。
一旦有人攻破,东鲁无疑会变成任人宰杀的案板鱼肉。
可架不住燕北攻势太猛,谢乘渊一路压境,战场离东鲁国都只剩下一座城池的距离,再不让用也得用上了。
陆应淮被说中关键,还未开口,沈钰毫不留情地抛下一句,“尔等不过如此。”
他却不恼,后院中温婉可人的看多了,如今见了桀骜难训的,只能调起他更高的兴致。
眼前之人气质清冷,面容却实在明艳,像是马场最耀眼性烈的宝驹,唯有亲自上手才能令她臣服。
陆应淮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方木匣。